她們做夢也沒想到,在背後非議主子,竟會被抓了個正著。
幾人駭得麵色鐵青、冷汗如漿,齊齊跪倒在地,衝著司菀磕頭。
“二小姐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奴婢知錯。”
指甲撫過翠綠的竹葉,司菀道:“起來吧,我無意責罰你們。”
丫鬟們對視一眼,顫巍巍站直身子。
司菀問:“你們是從何處聽到的傳言?”
她們心知二小姐是想揪出造謠之人,也不敢隱瞞,忙道:“方才去小廚房,幾個燒火丫頭說起此事。”
“燒火丫頭?”司菀挑眉。
司清嘉竟把眼線安插到小廚房,難不成是移了性子?
“奴婢記得,有個叫青耘的丫鬟,曾在湘竹苑伺候過。”
其中一人沉吟片刻,補充。
“青耘。”司菀重複了一遍。
她對這個丫鬟有印象。
前世,正是青耘搜羅了詩稿,關鍵時刻拿出來,充作證據,將她釘死在與外男私定終身的恥辱柱上。
逼她不得不與柳逢川定親。
今生,司菀隻來得及將湘竹苑的下人們換過一遍,倒是沒騰出手來,好好跟青耘算一算總賬。
誰知道,她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那就休要怪她翻臉無情了。
司菀有所不知,其實青耘也不願在背後妄議主子。
一旦被發現,她少不得會受到責罰。
她卻彆無選擇。
隻因柳尋煙手裡拿著她的把柄和身契,如若不照做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青耘不得不硬著頭皮,按照柳尋煙的吩咐行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菀未再耽擱,直奔老夫人的住處。
許是昨日受驚的緣故,老夫人半夜發起熱來,請了大夫看診,一早便在服藥。
瞧見司菀來了,她也提不起精神,隻輕輕頷首。
司菀向來念恩,想起祖母待自己的好,她心裡一軟,索性湊到老夫人跟前,用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您彆急,名品蘭花不獨綠雲一種,還有其他的。”
老夫人雙眼漸漸明亮,用力攥住司菀的手。
“菀菀,你說的可是真的?”
“孫女什麼時候騙過您?隻是,此事暫且不宜宣揚,還請祖母替孫女保守秘密。”
即便病得昏昏沉沉,老夫人依舊心明眼亮。
公府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菀菀每一步走得都不容易。
“祖母答應你便是。”老夫人捏了下司菀粉潤的鼻尖。
沒等祖孫倆說幾句貼心話,外麵便傳來陣陣通報聲。
家中女眷都到了。
司清嘉站在床榻前,注視著憔悴虛弱的老夫人,陡然紅了眼圈。
“祖母,都怪清嘉不好,若非清嘉無能,培育出的綠雲不夠結實,也不至於會成了斷頭花……”
老夫人雖不喜小輩整日耷拉著臉,但她感念司清嘉的純孝,安撫:
“孩子,你有心了,隻是世事不能強求,那株綠雲有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