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勉盯著碎裂的玉佩,雙目赤紅,恨不得衝上前,與虎哥爭個高下。
卻被司清嘉死死攥住手臂,不得動彈。
“哥哥,玉佩隻是身外之物,碎了也就碎了。”司清嘉啞聲規勸。
“身外之物?”
司勉俊美斯文的麵龐猙獰扭曲,指著玉佩碎塊,說:
“清嘉,你知不知道,當年祖母選中父親,讓他承繼爵位時,親手將這塊玉佩交給父親,重要性可見一斑。”
司清嘉何嘗不知此物重要?
但已經碎了的玉佩,無論如何都無法複原。
與其逞一時之勇,激怒麵前的賊匪,還不如稍作忍耐,等官府來人,再處置虎哥也不遲。
司勉有時候太任性了。
司清嘉暗道。
虎哥懶得理會這對兄妹,他將地上的金銀首飾揣進懷裡,眯眼打量著狼狽不堪卻依舊美麗的女子。
司清嘉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急慌慌道:“這位壯士,我身上真沒有銀錢了!”
聲音甚至染上哭腔。
虎哥等人知她出身高貴,也不想惹麻煩,一瘸一拐離開此地。
司清嘉剛鬆了口氣,後方烏泱泱的乞丐卻追了上來。
眼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海浪般翻湧而至,司清嘉忍不住尖叫。
恰在此時,身著甲胄的侍衛終於趕到,手持長刀,擋住乞丐們的去路。
見狀,司清嘉如蒙大赦,周身氣力仿佛被抽乾了般,跌坐在地上。
司勉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冷汗如漿,渾身顫抖似篩糠。
司清嘉注意到,來人並非官府衙役,而是一群眼生的侍衛,不知是哪家的。
她問:“敢問是誰將諸位派到乞兒街的?”
為首的侍衛答道:“我家主人乃宣威大將軍。”
聽到這話,司清嘉麵上的感激之色瞬間凝固。
她不明白,宣威大將軍府的人為何會出現在乞兒街?
難不成是司菀通風報信?
是了。
司菀曾經救過符英的命,而將軍府隻有這麼一根獨苗。
為此,符家對司菀感念甚深,唯她馬首是瞻,要是司菀派人去符家送信,他們絕不會拒絕。
可司清嘉仍不相信,司菀會有這麼好心。
她那個妹妹早就恨毒了她,如非祖母一再阻攔,隻怕司菀根本不會留手。
若司菀知道司清嘉的想法,定會笑她自作多情。
將軍府的侍衛確實救下她和司勉兄妹二人,但這並不是主要目的——
侍衛來此是為了鎮壓癲狂的百姓。
銀瓜子勾起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欲望,激發了他們的惡念,如無外力約束,定會釀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不久前,被踩踏至死的乞丐,便是最好的證據。
符家在軍中本就頗有威勢,侍衛又訓練有素,武藝高強。
沒多久,就控製住了局麵。
匆匆趕回的金雀攙扶司菀下車,主仆二人踩著積雪,一步步來到司清嘉兄妹跟前。
司菀麵無表情,光潔無瑕的半張臉美豔絕倫,居高臨下,俯視著司清嘉。
“大姐姐,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