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陸浮舟並不是隻會舞文弄墨的儒生,而是真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
為了勘測輿圖,他不辭勞苦,屢屢奔赴險地。
正是有陸浮舟這樣的愛國誌士,大齊才能丈量腳下這片土地。
對於他的功績,太後也頗為感念,麵上神情愈發和緩,衝著司清嘉招手。
“好孩子,你過來。”
司清嘉自是不敢違拗太後的吩咐,乖順地走上前,衝著太後福身行禮。
“臣女恭祝太後娘娘璿闈日永,寶婺星輝。”
徐惠妃:“黃楊木質地最是堅硬細密不過,為了趕在壽宴前完成鳳凰木雕,司大姑娘耗費了不少心血,手掌都磨破了不知多少回。”
太後有些動容,暗忖先前投擲占察木輪一事,或許隻是巧合罷了。
畢竟司清嘉不僅性情良善,還頗為純孝,怎麼可能被佛祖厭棄?
“讓哀家瞧瞧,陸浮舟的圖紙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太後笑著開口,明顯對司清嘉的壽禮頗為期待。
隊伍中的司菀聽到這話,下意識瞥向司勉。
隻見青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微抬下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兩名內侍抬著這件沉甸甸的壽禮,緩緩步入殿內。
木雕與七八歲的幼童高度相仿,分量也不算輕,上頭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綢,隱隱能瞧見輪廓。
內侍們小心翼翼,將鳳凰木雕放下。
司清嘉站在木雕前,整顆心都被得意與暢快所占據,她麵頰漲熱,鳳眼盈著一層水霧,隔空和七皇子對望。
說不出的悸動。
先前在司菀手中吃的虧,果然隻是她一時疏漏,如今討得太後的歡心,指不定便會賜婚給七皇子,到時候她入了玉碟,身份也和以往大不相同。
司菀拿什麼跟她比?不過是笑柄罷了。
司清嘉頰邊帶笑,伸手掀開那塊紅綢,等待這群地位尊崇貴人的誇讚。
過了片刻,卻無一人開口。
司清嘉擰眉,有些疑惑地側了側頭,待看清鳳凰木雕的模樣時,她瞳仁一縮,麵皮慘白,猛地踉蹌了下。
好似看到了極其可怖的畫麵。
司清嘉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鳳凰木雕的形態變了。
原本的鳳凰立於雕刻祥雲紋路的青石台上,羽翼伸展,振翅欲飛,活靈活現。
可此刻,鳳凰的脖頸以詭異的角度向後翻轉,緊貼背脊,配上那雙因雕琢太細致而過分靈動的鳳目,怎麼看怎麼詭異。
“司大姑娘獻上的鳳凰木雕,怎會有觀星之相呢?”
“莫要胡言亂語,觀星之相的禽鳥離死不遠,秦國公府哪有膽子詛咒太後?”
“那誰知道?他們府上的少爺小姐,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鬼迷了心竅,做出這等蠢事也不奇怪。”
太後麵色陰沉,好似能滴出水來,她看向司清嘉,冷道:
“這就是司大姑娘為哀家準備的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