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煙揉司清嘉的頭,“既然你決定好了,姨娘也不能拖後腿。”
兩手用力按住小腹,柳尋煙不由鬆了口氣。
先前她之所以隱瞞自己懷有身孕之事,便是想靠著肚子裡的胎芽,徹底毀掉司菀。
豈料一直沒能尋到機會,還被發落到家庵這等荒僻的地界兒。
就算她強行保胎,撐過三個月,懷孕一事隻怕就瞞不住了,想借此除掉司菀,再無可能。
還不如利用這個注定短壽的孩子,幫清嘉扳回一局。
如此她也能回到公府,好過留在庵堂吃苦受罪。
司清嘉在家庵待了整整一夜。
湘竹苑。
躺在床榻上歇息的司菀,突然感覺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有如針紮。
疼得她冷汗直流,幾欲昏厥。
係統急得團團轉。
“宿主,你體內的逆命子蠱挪動了位置,好似要往心口的位置鑽去,還在吞食你的鮮血!”
前世,司菀從未遭遇過這種情況。
畢竟司清嘉高高在上,順風順水,從未遇到半點波折,隻要蹙蹙眉,就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為她衝鋒陷陣,又怎會費儘心機對付自己?
她弄出什麼幺蛾子了?
司菀將巾帕塞進嘴裡,防止咬斷舌頭,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在心裡無聲問:
“司清嘉是不是沒在府裡?”
與係統相處了這麼長時日,司菀早就摸清了它所受的“限製”。
天道不允許係統泄露天機,最核心、最緊要的籌謀隻能由司菀自行發掘,它不敢提點。
但普通的信息,係統還是可以說的。
“她假扮成趙弦月的丫鬟,出了府。”係統道。
司菀無需追問,都能猜到司清嘉去了何處。
除了家庵外,不作他想。
“那對母女無法在爭奪氣運的過程中,壓我一頭,又想出了其他辦法,我如此痛苦,她們必定也不會好過。”
司菀心中不屑,冷笑。
她整個人濕淋淋,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癱倒在榻上。
即便無力動彈,依舊在仔細梭巡上輩子的記憶。
不肯遺漏任何細節。
倏忽,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由瞪大雙眼。
前世,她和趙氏都沒能躲過司清嘉的算計,一個被關起來,一個病榻纏綿,對公府諸事了解不多。
但司菀隱約聽聞,柳尋煙曾懷過一個孩子,可那個孩子福薄,最終也沒能保住——
那時秦國公本是要納美妾的,據說美妾嫉妒成性,狠狠推了柳尋煙一把,害她小產。
後來,這妾被遠遠打發出去,不知所蹤。
柳尋煙也靠著秦國公的憐惜和愧疚,被扶為平妻,真正意義上和趙氏平起平坐。
不,她甚至壓了趙氏一頭。
畢竟中饋掌握在柳尋煙手中,府內事宜,無關大小皆由其做主。
就連給趙氏補身子的湯藥,也得柳尋煙應允,才能送入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