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想不到,她會把滿腔怒火發泄在無辜的幼弟身上。
簡直荒唐至極。
司序滿臉驚愕,他回過神,怔怔望著腳邊滿是灰土的飴糖,扯著嗓子哭嚎出聲。
這塊飴糖是二姐姐特地找來的,如今卻被大姐姐如此糟踐,讓司序深感委屈。
“娘親……”他一頭撲進趙氏懷中。
“好孩子,你大姐姐不是故意的,彆哭。”
趙氏不停安撫司序,那雙明亮的眼睛卻直直盯著司清嘉,半晌都沒有移開視線。
正所謂,知女莫若母。
方才,她在清嘉臉上看見了濃到化不開的厭惡。
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胞弟,反倒像在看仇人般,怨憎非常。
趙氏忍不住懷疑,要是有機會的話,清嘉會不會傷害序哥兒,就像傷害菀菀一樣?
不留情麵,不留活路。
恰似一條正在捕獵的美女蛇,表麵光鮮,暗地裡卻毫無人性,恨不得將獵物徹底絞殺。
這樣的猜測讓趙氏渾身發冷,呼吸都有些不暢。
“清嘉,你這是何意?”她沉聲質問。
司清嘉滿臉無辜,“母親,女兒不是故意的,隻不過被序哥兒碰到了傷口,疼得厲害,掙紮間,不小心弄掉了飴糖。”
司清嘉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
言辭間透著極明顯的敷衍,與往日恭謹孝順的模樣全然不同——
反正趙氏早就被司菀那個賤人籠絡了去,就算自己絞儘腦汁,百般討好,她依舊不為所動。
自己又何必費心費力,扮演一個乖巧柔順的好女兒呢?
隻要她奪回氣運,一切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無論是趙氏的區彆對待,七皇子的回避疏遠,還是皇帝太後的厭惡輕慢,都會一掃而空,歸於塵土。
“你……”
麵對屢教不改的長女,趙氏眼前發黑,氣得幾欲昏厥。
二夫人打圓場道:“嫂嫂,清嘉受了傷,脾氣古怪些實屬正常,當心氣壞了身子。”
趙氏頹然搖了搖頭。
她懷裡抱著司序,後腦依靠著微微顫動的車壁,不明白她的長子長女,為何會走到今日這種地步。
好似被惡鬼奪了神智。
亦或說,他們本來就是惡鬼,隻不過擅長偽裝罷了。
趙氏咬住舌尖,告誡自己不能胡思亂想。
勉哥兒和清嘉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身為母親,有教養之責,必須得好生約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入歧途。
勉哥兒倒是好解決,讓他回萬鬆書院磨磨性子,也能有幾分長進。
可清嘉卻有些難辦,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但因為先前種種,並無合適的人選,若真狠下心腸,好生教導一年,又怕誤了最好的年華。
但若繼續放任下去,趙氏不必細想,都能猜到清嘉的結局。
必定是烈火焚身,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