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衝著司菀道:“大姐姐當真心狠,祖母平日裡那麼疼她,病的這段時日,她連麵都沒露,推說自己要操持柳姨娘的喪事,她又不是柳氏的孩子,這不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
司菀眉梢微挑。
司清寧頓時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尷尬之色。
二姐姐是柳姨娘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即便記在大伯母名下,依舊斬不斷這份親緣。
自己這麼說,她心裡估摸著也不好過。
這一點,司清寧倒是想多了。
司菀和柳尋煙雖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多年,但彼此間根本沒有半點母女情誼。
母不慈,女又怎能孝?
更何況,柳尋煙還是假死脫身。
司菀不把她揪出來,隻是為了讓她多吃幾天苦頭罷了,連半滴眼淚都擠不出來。
賞寶宴是在距離樊樓不遠的館舍內操辦,那處占地寬敞,能容納數千人宴飲,各府馬車停在附近,倒也不覺得擁堵。
三月裡,滿枝繁花,鶯啼舞燕。
伴隨著陣陣絲竹舞樂聲,更顯熱鬨。
司菀和司清寧相攜下車,司清嘉與她們並肩而行,秀麗麵龐刻意露出一絲笑意,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樣,全然瞧不出半點頹唐與癲狂。
司清寧撇嘴。
暗自腹誹司清嘉太過虛偽,慣愛裝模作樣。
在世家大族眼中,她身為公府嫡女,身份高貴,又得皇帝和趙德妃厚愛,將來定有錦繡前程。
隻有熟悉內情之人才知道,司清嘉看似花團錦簇,一片光明,實則似在刀尖之上行走,危險至極,比處境烈火烹油也差不了多少。
司清寧也不想當墊背的倒黴蛋,默默離司清嘉遠著些。
察覺到堂妹的小動作,司清嘉眸光微閃,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她環顧四周,梭巡著情郎的身影,偏生看了許久,都未能找到七皇子。
難不成,七皇子沒來參宴?
不應該啊。
月懿公主是整個大齊的座上賓,又值兩國結盟的關鍵時期,殿下向來行事周全,不會輕易落人話柄,怎會缺席這種場合?
還是說,有事耽擱了?
正當司清嘉心生疑惑之際,前頭梨樹下站著幾名女眷,大抵是瞧見了她,正聚在一處,不停議論:
“那不是孝安郡主嗎?聽說先前在宮中落了水,是七皇子不顧規矩禮數,直接跳進冰冷刺骨的蓮池中,將孝安郡主救了上來。”
旁邊女子滿臉詫異:“男女授受不親,七皇子落水救人,雖是事急從權,到底和孝安郡主有了肌膚之親,難道就沒什麼說法?”
“我也以為七皇子會向陛下請旨賜婚,保全孝安郡主的清譽,誰知不僅這麼長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徐惠妃還將自己正值適婚年齡的堂侄女接進宮中,她這麼做,態度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