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選擇的話,司清嘉恨不得狠狠撕爛司菀那張嘴,省得這個庶妹伶牙俐齒,總讓她下不來台。
可惜陸昀川在場。
司清嘉不願破壞自己在老師心目中的形象,輕輕搖頭,解釋:
“菀菀,我隻是想揪出以訛傳訛之人罷了,並非有意針對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倒顯得我心思不正,秉性刻薄,竟讓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受委屈。”
“大姐姐,你與我說這些沒用,還不如親自與苦主對峙,如此一來,是非對錯也便一覽無餘了。”
邊說著,司菀邊抬手指著門口。
司清嘉下意識望了過去,恰好對上齊書源那張溫和俊秀,卻隱隱透著寒意的麵龐。
“齊、齊師兄。”
司清嘉雙眼瞪的滾圓,渾身力氣好似都被抽乾了般,癱坐在榻上,恨不得立刻遁走。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閃不避,迎上齊書源滿是憎惡的視線。
齊書源冷聲道:“師妹,我搬離客棧前,曾經借給你一份手稿,過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也該把手稿歸還於我了?”
司清嘉閉了閉眼。
那份草稿記載了不少弛禁開禁的設想,確實言之有物,但它畢竟出自於齊書源之手。
她這位師兄寫得一手好字,鐵畫銀鉤,蒼勁有力,若是被旁人瞧見,立刻便會猜到手稿真正的主人是誰。
司清嘉向來行事謹慎,又豈會留下這麼大的疏漏?
早在得到草稿的當晚,她便將上麵的內容默記下來,而後徹底毀了個乾淨,半點痕跡都未曾留下,現在哪還有東西歸還齊書源?
司清嘉冷汗直流,心思飛轉,她不敢讓老師失望,隻能硬著頭皮撒謊。
“師兄,什麼手稿?我不記得了。”
齊書源朗聲大笑,抬起手,衝著陸昀川道:“這就是山長教出來的好學生,滿嘴謊言,沒有一句真話,即便撞了南牆,也不知悔改。”
他接著道:“司清嘉,那我問你,沒有那份草稿,七皇子怎會在聖上麵前,提出弛禁之法?”
”我不知道。”司清嘉拚了命搖頭,原本嬌豔欲滴的臉頰,此刻隻剩下濃到化不開的倉皇無措。
她求助的看向陸昀川,希望老師能幫幫自己,阻攔齊書源,莫要讓他繼續胡鬨下去。
偏生陸昀川仿若鋸嘴葫蘆般,吭都不吭一聲。
“我再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是出於同門之情,才前往客棧探望於我,那我被匪徒襲擊後,你卻不聞不問,難道同門之情在短短數日間憑空消失了,還是你心虛膽怯,不敢出現在我麵前?”
“我、我、”
司清嘉雙手環抱在胸前,整個人縮在角落,淚盈於睫,模樣瞧著可憐極了。
可在場眾人,早已對她的手段免疫,沒有誰能生出半點同情。
就連司清寧都撇撇嘴,小聲嘀咕:“大姐姐像極了柳姨娘,都愛裝模作樣,柔弱和眼淚便是她們最大的武器。”
說完這話,司清寧自己都愣了一下。
大姐姐分明是伯母的親生女兒,出身高貴,她居然下意識的將其和柳尋煙這個妾室視為同類,可見大姐姐行事有多荒唐,惹人發笑。
司菀睨了司清寧一眼,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