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嘉越看越喜歡,連忙將這雙鐲子戴在手上,腦海中浮現出七皇子英俊的臉龐,女兒家的羞態頗為明顯。
先前司菀處心積慮算計她,害她淪為眾人眼裡的災星,即便稱不上刑克六親,到底也脫不開“煞氣”二字。
而徐惠妃入宮多年,高高在上慣了,心腸比鐵石還硬。
失去了利用價值的自己,在徐惠妃眼中,與棄子沒什麼差彆。
甚至想方設法阻止七皇子與她接觸,還將堂侄女徐妙接進宮。
徐惠妃究竟是何打算,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司清嘉好歹是高門貴女,家室不凡,何曾被人嫌棄到這種地步?她心裡難堪極了,也委屈極了。
偏生又舍不得頗有賢名的七皇子,想著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將來才有可能登上尊貴無比的皇後之位。
正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司清嘉強忍著徐惠妃和徐家帶來的侮辱,溫柔體貼,伏低做小,就是為了留住七皇子。
好在,上天終究沒有辜負她。
讓她得到了這枚玄雁卵。
這檔口,司清嘉眼眶略微泛紅,指尖顫抖,輕撫腕間的翡翠鐲。
蘭溪輕聲問:“姑娘,時間不早了,今日您還要前往城郊嗎?”
司清嘉本想拒絕,但憶起姨娘日漸虛弱的身子骨兒,她終究有些不忍,點頭。
“備車吧。”
司清嘉獨自一人趕往城郊,還沒等踏進小院兒,便聽到大夫篤定的聲音:
“夫人,老朽尋覓多日,方才從古籍中找到克製鉛毒的法子,便是用阿魏祛除毒素。”
柳尋煙頭戴帷帽,身體籠罩於深色紗幔之中,沒有一寸肌膚露在外麵。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柳尋煙的皮肉都已經爛透了,膿包在短短幾日內破了又起,起了又破,她身上連塊好肉都沒有,形如惡鬼。
甭說大夫了,要是不以輕紗遮蓋,她自己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直接取阿魏煎服嗎?”柳尋煙嗓音嘶啞至極。
這名江湖遊醫雖沒什麼真本事,卻深諳銀貨兩訖的道理,他既收了銀子,便會按照主家的吩咐行事——
“夫人體弱,承受不住阿魏的藥性,必須由換血之人,先行服用阿魏,再為您提供鮮血。”
聽到這話,柳尋煙眼底劃過一絲猶豫。
不同於先前的做戲,如今清嘉是確確實實取了血,供她服用,滋養她因為放血療法而虧損的根基。
若是再強迫清嘉服用藥物,柳尋煙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但當她垂下眼簾,瞥見自己畏縮藏在布料下的可怕身軀,柳尋煙搖擺的心逐漸有了方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隻有先活下來、先恢複健康,往後才能好生照顧清嘉,不讓她的親生女兒淪為司菀的刀下亡魂。
“服用阿魏,多久才能見效?”柳尋煙問。
老夫人答道:“連服三日,即可生效。“
柳尋煙呼吸急促些許。
她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抬頭,恰好瞧見了司清嘉蒼白無措的那張臉。
母女隔空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