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她才收到七皇子送的翡翠鐲,本以為兩人心意相通,婚事不久後便會提上日程,豈料今日麵聖,竟開罪了徐惠妃。
心上人侍母至孝,迎娶正妃是大事,即便由聖上指婚,也會聽取徐惠妃的意見。
她該如何是好?
“好一個不能確定。”徐惠妃怒極反笑,再也維持不住端方知禮的表象,抬手指著司清嘉,又問:
“那你身上的惡臭,又是什麼原因?總不能是朱砂蟲導致的吧?”
司清嘉支支吾吾,撒了謊,“玄雁卵尚未吸收完全,須得等上一段時日,味道方能徹底消失,而那些香料不僅能使玄雁卵的藥性和緩幾分,還能遮蓋這股怪味,臣女便隨身佩戴著香木雕琢而成的飾物。”
“景玉之前提過一嘴,說你服用玄雁卵後,肌膚雪白,發盈齒固,身染異香,但這異香竟會變成惡臭,委實匪夷所思。”皇帝忍不住道。
司清嘉強忍淚意,點頭。
心裡卻惱恨至極。
要不是司菀和趙德妃沆瀣一氣,故意提及魚王陷害她,她豈會遭此等大辱?
許是心緒起伏不定的緣故,司清嘉身上滲出的汗水更多,就連香料也遮蓋不住阿魏的氣味。
皇帝後退丈餘,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司清嘉,全然沒想到,這股惡臭竟比方才還要濃烈。
實難忍受。
司清嘉羞慚欲死,她慌慌張張福身,想要離開此處,下方的鎖龍缸突然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那條墨龍睛魚王再度躍上水麵。
魚身在日光照射下彷如一團清透的墨雲,尾部的那一縷金線更是流光溢彩,令人讚歎不已。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魚王甩動尾鰭,拍打著那串紫檀木佛珠,狠狠砸在司清嘉額間,還濺了她一臉水。
司清嘉疼得“哎呦”一聲,雙手捂住腦袋,蹲在地上。
旁邊的秦國公也未能幸免,外袍被水打濕。
“怎麼回事?二姑娘不是說了,魚王對佛珠感興趣,為何它又將此物拋了上來?”徐惠妃睨著司菀,刻意拉長了語調。
司菀恭聲回答:“或許是佛珠沾染的朱砂蟲徹底融於水中,已然消失,這串味道濃烈的珠子也就無用了。”
徐惠妃眼神冷了幾分:“二姑娘還真是能言善辯。”
“娘娘過獎。”
司菀抬起頭,定定與徐惠妃對視,眸底不見半點懼意。
“宿主,就算朱砂蟲粉被水衝散,魚王也不必特地將紫檀木佛珠拋上來吧?還不偏不倚,剛好砸在司清嘉頭上。”係統咕噥著發問。
司菀無聲解釋:“佛珠本就是香木雕琢而成,又沾染了阿魏的味道。尋常魚類喜愛腥食,易受到阿魏等物的吸引,但禦苑培育的墨龍睛卻截然相反,它們嗅囊發達,承受不住這等刺激。
在吃完全部的朱砂蟲粉後,魚王將刺激嗅囊的佛珠扔上岸,也不足為奇。
但為何砸在司清嘉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司菀瞥了眼掉落在地的那串佛珠。
她緩步上前,彎腰拾起。
甚至還將紫檀木佛珠置於掌心,輕輕掂了兩下,查探它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