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妃邊呼救,邊擋在皇帝身前。
一如十幾年前剛入宮那般,將生死置之度外,眼裡唯有皇帝一人。
這份情意,饒是皇帝曆經無數風浪,仍不免動容,內心不斷滋長的殺意也緩和些許。
刺客罪該萬死不假,但他們到底武藝高強,普通侍衛根本無法抵擋,沒多久,便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著為首的刺客即將衝至近前,幸而太子及時帶領龍舟的軍士登上觀競渡台,砍斷旗杆等物應敵,這才護住了帝妃。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司菀,不由吐出一口濁氣。
她催促秦國公府眾人,躲在涼亭角落裡。
司清寧嚇得麵如土色,嗓音都有些發顫:“二姐姐,觀競渡台上怎麼會有刺客?他們是從哪兒闖進來的?”
也不怪司清寧有此疑惑,隻因觀競渡台和岸邊,是由一座木橋相連通。
若刺客從橋上穿行,定會被侍衛第一時間發現並阻攔,哪還能生出此等亂象?
司菀猜測道:“他們應該是提前躲在了水下,口含葦管,用於換氣,待到時機成熟,便衝了出來。”
前世刺殺結束後,皇帝派七皇子徹查此事。
查出的結果,是關外異族想讓大齊陷入奪嫡之爭,繼而一舉攻入大齊腹地,便趁著皇帝出宮與民同樂時,派人行刺。
對此,皇帝也惱怒非常。
偏生異族遠在千裡之外,他不可能做出派兵出征的勞民傷財之舉,隻得悻悻作罷。
正當司菀回憶上輩子的經曆時,有刺客發現了他們,好在金雀這丫鬟身手出眾,三下五除二打跑了刺客。
臨近六月,天氣並不算熱,司菀額間卻滲出點點細汗。
若非公府得了令,不得無故缺席節慶,她真恨不得安生待在湘竹苑,也好過在這兒提心吊膽。
“宿主,你看七皇子。”係統在她腦海中提醒。
司菀循聲望去,挑眉。
與帝妃相比,七皇子運氣就沒那麼好了,準確的說,是倒黴到了極點。
這位天潢貴胄狼狽不堪的來回躲閃,發冠歪斜,衣衫碎裂,明顯有些應接不暇。
而七皇子手底下的那些侍衛平日裡也閒散慣了,混入龍舟上的刺客無論武功還是水性,都是一等一的,他們連一回合都擋不住。
如同下餃子般,三兩下便被人打落水中。
七皇子也被其中一名刺客狠狠砍了幾刀,慘叫連連。
刺客下了狠手,造成的傷口頗深,殷紅滾燙的鮮血不住往外湧。
七皇子身上那套香雲紗裁製而成的衣裳,也牢牢黏在傷處,雷公藤的毒素順勢滲入其中,讓他渾身麻痹,不得動彈。
隻見這位溫潤如玉的皇子殿下,此刻正渾身僵直的躺倒在龍舟上,似砧板上的魚般,雙眼圓瞪,任人刀俎。
“璽兒!”
見狀,徐惠妃慌得不行,再也維持不住冷靜的神態,哭喊著向前衝去。
“徐氏,你回來!”皇帝厲聲嗬斥,阻止她自尋死路。
徐惠妃不敢違抗聖命,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她麵上的妝容都被淚水打濕,糊成一團,紅淚斑斑,瞧著甚是狼狽。
徐妙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徐惠妃,柔聲道:“娘娘,您彆擔心,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