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論起輩分,安平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包括太子在內的諸位皇子,確實應該稱他為祖父。
礙於因年齡相仿的緣故,通常僅喚爵位,以免尷尬。
但安平王將七皇子罵作孫子,確實沒什麼問題,畢竟當今聖上也是他的侄兒。
不過此刻安平王這麼說,顯得格外怪異。
“昨夜他派手底下的侍衛去了趟銀礦。”太子壓低聲音道。
“那孫子去銀礦作甚?”安平王眉心緊皺,俊朗麵龐滿是警惕之色。
太子:“我也不知,消息來的太遲,我剛給菀菀送了信,還沒來得及等她回複,便到了上朝的時辰。”
“菀菀?”安平王衝他擠眉弄眼。
太子懶得理會他,總覺得七皇子不會無的放矢,但他去銀礦尋覓鉛黃又有何用?
總不能用在農耕上?
太子轉動著腕間的東珠手串,俊美鋒銳的麵龐好似籠罩著一層寒霜,配上周身縈繞的煞氣,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不多時,皇帝昂首闊步行至龍椅前,朝臣各自稟報後,他看向太子,問:
“先前農桑所曾說,各州縣栽種占城稻的土地有稻虱泛濫,太子,安平王,你們可尋到應對之法?”
“南部州縣大都修建了沼氣池,肥料發酵過後的沼液有除蟲之功效,兒臣已派人將沼液送往各州縣,不日即可見效。”太子恭聲作答。
七皇子上前一步,反駁:
“不說所謂的沼液是否有效,單論修建沼氣池的地域,應當也不算多,哪有足夠的沼液用以除蟲?
六哥,你不會是在粉飾太平,想要蒙蔽父皇吧?”
安平王指著七皇子的鼻子,毫不留情的斥罵:“老七,什麼叫粉飾太平?你莫要血口噴人,汙蔑太子殿下!”
“我隻是將實情稟告父皇,是不是汙蔑,父皇自有決斷,也輪不到安平王來評判。”
七皇子素來看不上安平王。
覺得此人玩物喪誌,不堪大用。
就算這些年搜羅了不少品相優良的稻種,仍改變不了他爛泥扶不上牆的本質。
更遑論,安平王還與太子沆瀣一氣,七皇子能有好臉色才怪。
皇帝麵色黑如鍋底,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會當著朝臣的麵起爭執。
簡直丟人現眼!
他目光移向太子,問:“沼液的功效如何?分量是否充裕?
你要知道,各州縣足有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栽種了占城稻,如若沼液除蟲之法不能推廣,亦是無用之舉,枉費心機罷了。”
太子沉聲保證:
“現存的沼氣池提供的沼液,確能除蟲,但僅能供應兩月時間,若還想繼續使用沼液,必須在各地修建三連沼,半月內足以完工。”
“什麼三連沼?分明是勞民傷財之舉。”定安伯徐琰拔高聲調道。
太子未曾言語。
倒是七皇子主動開了口,“父皇,兒臣另有一策,不僅能消弭蟲禍,還不必如此大動乾戈,費心費力。”
太子心有所感,回過頭,定定望向七皇子。
隻見青年自袖籠中取出一隻荷包,荷包內放著澄澈透明的晶體,也不知究竟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