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這尊菩薩像較為特殊,與肉身菩薩相差不多,須得將血肉之軀藏於泥塑內部,方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效果。”
太後不緊不慢的解釋。
司清嘉瞳仁一縮,她也不是傻子,哪裡會聽不出太後的言外之意?
所謂的血肉之軀,必須是個活生生的人。
太後這是想把她做成肉身菩薩!
司清嘉麵色煞白,猛地踉蹌了下,跌坐在冰冷青磚上,心底湧起陣陣絕望。
她急忙磕頭,哀求:“太後,這尊菩薩像塑不得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哪能做如此違拗天理之事?”
“司清嘉,你是說哀家違拗天理?”太後反問。
“臣女不敢。”司清嘉倉皇解釋。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啞聲道:“太後對藥菩薩中的血肉之軀,可有何要求?”
“哀家覺得,你就很不錯。”太後笑吟吟道。
司清嘉急得不行,眼淚撲簌簌往下掉:“臣女馬上就要嫁給七皇子,若是被封在泥塑內,哪裡還有活路可言?”
太後被她哭得心煩,擺手道:“哀家會差使工匠,多留幾個氣孔,絕不會讓你窒息。”
司清嘉可不信太後的鬼話。
太後都想用活人炮製肉身菩薩了,怎麼可能在乎她的死活?
“臣女、臣女入宮前,特地給七皇子送了封信,若是今日未能平安從壽安宮離開,七皇子定會大張旗鼓,派人搜尋。
您是大齊太後,身份尊貴,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也不為過。
若是黎民百姓知曉您的所作所為,恐怕會對皇室失望透頂。”
司清嘉扯了謊。
被太後召見,她歡喜都來不及,哪裡會顧得上給七皇子送信?
豈料等待她的並非潑天富貴,而是令人粉身碎骨的無邊地獄。
唇齒間彌漫著苦澀的味道,司清嘉無比後悔,也無比恐懼。
若早知道會麵對此等境況,她說什麼都不會入宮,稱病躲在家裡,也好過被活埋進泥漿之中。
司清嘉深深吸氣,她手腳並用,膝行至木椅正前方,用力攥住太後的衣擺,道:
“娘娘,就算您想請一尊藥菩薩回來,也無需讓臣女充當裡麵的肉身。
天牢內死囚無數,若您覺得他們低賤,大可以擇取小門小戶的女兒。
若還不夠,世家勳貴的旁支庶女也能挑選,不一定非得選臣女啊!”
司清嘉的想法與遠慈和尚不謀而合。
但她的恐懼更甚。
畢竟她才是那個被盯上的目標。
此時此刻,司清嘉哭得十分傷心,眼淚鼻涕嘩嘩往下淌,讓那張美麗的皮囊顯得越發惡心。
“司清嘉,你不就是秦國公府的庶女嗎?和其他府邸的姑娘有何不同?為什麼哀家能選其他人,不能選你。”太後淡淡問了一句。
“臣女馬上要嫁給七皇子了!是皇室中人啊!”司清嘉尖聲叫喊。
“皇室中人?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
太後扶著椅背,站起身,緩慢走到司清嘉跟前。
抬手挑起女子下顎,審視著她。
“哀家讓你生則生,讓你死則死。
若你運道好,保住了一條命,就還是七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