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盆中盛放自山間打來的甘泉,清冽無比。
司清嘉掬了一捧水花,灑在月懿公主身上。
月懿公主雙手合十,水珠順著她鬢間滑落,沾濕了衣裳。
她笑盈盈道謝。
接下來便是其他大月女子,司清嘉依次為她們掬水賜福。
眼見著水浴儀式即將結束,月懿公主走到皇子所坐的席位前,問:“諸位殿下可要來試試?”
“被賜福的大都是妙齡女子,我就不去湊熱鬨了。”七皇子輕笑著拒絕。
太子輕輕搖頭,不語。
“這水浴儀式有送子的好兆頭,不拘男女,都可接受賜福。”
聽到這話,五皇子頗為興奮的起身,口中道:
“你們都不來,豈不辜負了月懿公主的美意,我去瞧瞧賜福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話間,五皇子闊步行至高台前。
他的眼神仿佛被黏住了,直勾勾盯著身姿曼妙的美貌女子。
灼熱滾燙。
司清嘉被五皇子看得有些羞澀,垂下頭,耳根卻泛起紅暈。
她彎腰掬起水花,灑在五皇子身上,動作無比輕柔。
“多謝司大姑娘賜福。”五皇子咧嘴一笑。
聞到那股子牡丹香氣,他隻覺得心魂一陣蕩漾。
老七看似斯文瘦弱,豔福卻不淺,竟真能俘獲美人芳心,還得了聖旨賜婚。
要是司清嘉能跟了他,誕下男丁,將她扶正也不無可能。
五皇子滿臉喜色回到案幾前,七皇子撇他一眼,冷笑。
真當他不知道五皇子的心思?
無非便是個淺薄莽撞貪花好色之徒,見司清嘉貌美,便生出覬覦之心,全然將那道賜婚聖旨拋在腦後。
正當七皇子腹誹之際,鼻間嗅聞到一股香氣。
好似鬆柏,又似其他香料。
七皇子有些分辨不清,心底卻不受控製的生出一股鬱躁。
定是五皇子那個蠢貨將他氣的。
七皇子閉了閉眼,儘可能穩住心神。
可那股子鬱躁非但沒有消退的意思,反而如巨浪般席卷而來。
幾乎令他窒息。
台上的司清嘉瞧見七皇子赤紅著眼、青筋鼓脹的模樣,心下不免有些緊張。
七皇子坐席附近,灑滿了香丸內的藥粉。
旁人一走一過,至多隻沾染分毫,不會被藥性影響過甚。
但七皇子卻長久坐在此處,攝入大量藥粉。
即便沒能徹底失了神智,也與尋常人全然不同。
七皇子端著酒盞的手微微顫抖。
隻聽哐當一聲,銅質杯盞掉落在地,淺綠酒液四處飛濺。
眾人紛紛看向七皇子。
後者強忍著不適,想要說幾句場麵話。
可一出口,卻是粗重的喘息,仿佛害了重病般。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司清嘉驚呼一聲,淚盈於睫,撲簌簌往下落,擔心至極的模樣。
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是彆人,正是與七皇子親密無間的她。
所謂至親至疏,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