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九族還是說實話,鄭大人?”
鄭洹冷汗直流,身上的官袍都被汗水打濕,他猶豫許久,不敢看徐惠妃堪稱猙獰的眼神。
“陛下,是徐惠妃指使微臣做的!她想讓司長鈞死!”
皇帝頹然的閉了閉眼。
說實話,他早就猜到了真相。
當初司清嘉以金針刺穴的法子,毀掉了老七的健康和前程,惠妃將兩個兒子看得極重,又怎會輕易咽下這口惡氣?
偏生司清嘉被關在天牢之中。
不管太後,還是惠妃,都無法對其下手。
惠妃母子恨得發狂,自然會選擇其他人,作為報複的對象。
而司長鈞是司清嘉的親生父親,又是偌大公府的根基,一旦他倒台,便能將秦國公府連根拔起,也算解恨。
事到如今,徐惠妃不再垂死掙紮。
她慘笑一聲,緩緩跪在皇帝麵前。
“臣妾有罪,但臣妾無錯!
血親複仇,古已有之,璽兒被司清嘉害得生不如死,臣妾於情於理都該為子報仇。”
秦國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清嘉不是和七皇子感情甚篤嗎?想方設法討好徐惠妃,就是為了嫁給七皇子,怎會在即將得償所願之際,謀害自己的未婚夫?
餘光瞥見秦國公麵上的疑惑,徐惠妃愈發厭惡。
“司長鈞,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心性惡毒,堪比蛇蠍,本宮最恨的,便是沒有手刃司清嘉!”
司菀看著聲嘶力竭的徐惠妃,秀眉微挑。
不得不說,徐惠妃當真聰慧。
她將枉顧朝局、陷害重臣的行徑,美化成為子複仇,而七皇子先前又頗得皇帝看重。
法理不外乎人情,皇帝就算想要懲處徐惠妃,也會考慮這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終於開口:“來人,將徐惠妃打入冷宮,靜思己過。”
徐惠妃頰邊滿是淚痕,慘笑不已,好似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內侍想拖拽她站起來,卻被徐惠妃一把甩開,“本宮自己走。”
說著,徐惠妃昂首挺胸,深深看了司菀一眼,才離開養心殿。
而留在鄭洹及那名徐州商戶則戰戰兢兢,仿佛被霜打過的茄子,頹然無措。
趙太師拱手發問:“陛下,這二人如何處置?”
皇帝擺手:“交給定安伯發落。”
頓了頓,他補充道:“司長鈞,你身為武舉主考官,連最基本的紙甲都分辨不出好壞,險些害了那千名考生,念你初犯,罰俸一年。”
秦國公腦袋裡一片空白,怎麼也沒料想,自己還未做出一番大事業,便遭了聖上厭惡。
回府的馬車上,他看向司菀,問:
“你可知清嘉謀害了七皇子?”
司菀佯作無辜,“父親都不知道的事,女兒又怎能知曉?”
秦國公噎了一下,回憶起自己將三件寶貝送到七皇子府的情形,後悔不迭。
那三件寶物中,還有清嘉的自畫像,七皇子估摸著早就恨毒了長女,看到畫像,便惡由膽邊生,刻意拋出武舉,引誘自己踏上絕路。
虧得他運道好,劣等紙甲數量極少,否則若全都像紙糊的那般,死傷者眾,隻怕就不是罰俸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