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驚鴻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菀菀心地純善,若真有破解之法,絕不會有半點隱瞞。
吳氏她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順從天意,由母體來篩選出健康的孩子。
如此,才能存有一線生機。
嚴驚鴻輕輕頷首,起身走到車前。
馬車內爆發出一陣悲慟至極的嚎哭,撕心裂肺。
司菀閉了閉眼,搭在桌麵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宿主,彆難過,這都是月懿利用鵑女造的孽,隻要把鵑女找出來,她們就無法繼續作惡了。
況且,僅憑大齊目前的發展程度,根本無法通過醫者判斷出胚胎是否存在異常,而母體會借助本能進行篩選,這是唯一的辦法。”
係統藏身於司菀腦海中,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
這會兒不免有些心疼宿主。
“沒事,我明白的。”
司菀深吸一口氣,將桌麵收拾好,鋪平宣紙,用削好的炭條在上麵塗塗畫畫。
時而皺眉深思,時而飛快落筆。
一幅尤為精巧繁複的工圖,逐漸在宣紙上顯露出雛形。
工圖囊括石磨、礱穀機、碾米機,每個齒輪都纖毫畢現,標記出了詳細的尺寸。
“係統,這是不是你說的水輪三事?”
司菀放下炭條,用軟布仔細擦拭沾滿灰粉的指尖。
水輪三事的製法早已在戰火中遺失,係統隻知原理,對於詳細的構造不太清楚。
倒是司菀,對以水力驅動石磨、礱穀機、碾米機的器械很感興趣,又結合水車的構造,琢磨數日,才將水輪三事的草圖繪製出來。
她特地來到水畔的農莊,一方麵是想躲清淨,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此等節省人力的農具。
“水輪三事中的石磨可以單獨啟動,用來處理小麥或者其他雜糧,研磨成粉。
礱穀機和碾米機,一個用於去殼,一個用於精碾,確實是有利農耕的好物件。”
頓了頓,係統似是想起了什麼,補充:
“不過礱穀機的齒盤要用何種材料?用石料的話,摩擦力會不會太大?去除稻殼時,隻怕會將稻米一並碾碎,損耗率也會大大提升。”
司菀沉吟片刻,回答:
“石料確實太過堅硬,我想用竹木製作齒盤,中間縫隙以黃泥填充,韌性加大的同時,損耗也會減小。”
主統兩個交談之際,安平王飛快趕至近前,他麵色黑如鍋底,沉聲道:
“穎郡王當真不知所謂,竟然參了秦國公一本,指責他教女無方。”
聽到這話,司菀並不覺得意外。
一樣米養百樣人。
有人能聽得進勸告,有人聽不進勸告。
穎郡王是明秀郡主的胞兄,妻妾成群,生了十幾個女兒,卻沒有兒子。
因此,即便知曉香露有問題,也舍不得郡王妃肚子裡的胎芽。
畢竟這一胎十有八九會是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