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祭禮當日,我作為主祭獻上一杯水酒後,便由次女亞獻,不知怎的,黃銅香爐突然打翻,香灰灑在陸先生身上,劇毒被人摻在香灰中,才導致陸先生受了重傷。”
蔡學子瞥了司菀一眼,拔高語調問:
“公爺,您方才說,司二姑娘亞獻時打翻了香爐,裡麵既摻了劇毒,為何受傷的僅有陸先生一人?而司二姑娘卻能全須全尾站在此處?”
秦國公滿麵羞慚,搖頭。
司菀眉目疏冷,神情越發漠然。
既然秦國公非要戳破父慈女孝的假象,便休要怪她無情了。
“這位學子,我沒有受傷的緣由暫且不提,咱們先來瞧瞧我父親的病因。”
聽到這話,秦國公心裡咯噔一聲,渾身僵硬至極。
有人質問司菀:“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司二姑娘信不過鄭兄的醫術?”
“若是尋常病症,這位鄭大夫自然能診出結果,可惜,我父親的這場病,不算尋常。”
鄭姓學子板起臉。
“司二姑娘,有話不妨直言。”
“人迎脈、趺陽脈、太溪脈皆無異常,偏生寸口脈象虛弱無力,似元氣虧虛之症,鄭大夫難道就沒考慮過,我父親或許根本沒病呢?”
司菀掀唇冷笑。
“司菀!”秦國公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嗬斥。
這一聲中氣十足,不見半點虛弱的模樣。
司菀故作詫異的眨了眨眼,“父親,您的身子骨大好了?”
秦國公眼前一陣陣發黑,好險沒昏厥過去。
司芩快步上前,扯住司菀的袖襟,哀求道:“二姐姐,有什麼話,咱們關起門來再說,何必鬨到這般田地?”
司菀一把甩開司芩的手。
“司芩,你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此刻被親生父親汙蔑的人是我,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裝出一副孝女模樣,勸我退讓。
但若是你被指認為謀害陸昀川的凶手,不知還能不能這般寬宏大度?”
司菀環顧一周,衝著眾多學子抱拳。
“外界傳言,父親是被我這個不孝女氣病了,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司菀彎下腰,一把鉗住秦國公的手腕,不顧所謂的規矩禮數,狠狠撕開後者身上的褻衣。
嘶啦一聲。
秦國公係在手肘上方的兩根束帶,徹徹底底、明明白白展露在眾人眼前。
“老爺,你為何要在手肘上方纏繞此物?”趙氏刻意發問。
秦國公臉皮漲紫,好像破舊風箱般喘著粗氣。
司菀好心好意替他回答。
“束帶能夠影響寸口脈搏,醫者摸脈時,便會有氣虛體弱之症。”
鄭姓學子麵露恍然,怪不得秦國公的脈搏如此反常,迥乎不同,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司菀啞著嗓子控訴:
“父親,我好歹也是你的嫡親女兒,就算有錯,也不至於狠心至此,紅口白牙汙蔑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