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年近四十,膝下育有兩子一女,就算你對司菀是一片慈母心腸,也得為年幼的序哥兒考慮考慮,他才九歲,你真要把他交給彆人撫養嗎?”
趙氏擰眉。
若不是為了幼子,她早便提出和離了,豈會容忍至今?
序哥兒確實需要父母慈愛,但若是父親心胸狹隘,秉性惡毒,日日生活在同一屋簷下,言傳身教,隻怕也會將他帶偏了性子。
勉哥兒不就是最好的先例嗎?
想起司勉造的孽,趙氏抿緊唇瓣,“我會將菀菀和序哥兒一並帶走,太師府又不是沒有我們母子三人的容身之處。”
“做夢!序哥兒未來要繼承公府的爵位,怎能被你帶走?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的蠢婦,竟為了芝麻大小的仇怨,險些毀掉兒子的前程,你這母親當得虧不虧心?”
秦國公強忍著眩暈,高聲怒斥。
趙氏狠狠掐了下掌心,到底有些猶疑。
她將序哥兒帶離公府,一旦影響他襲爵,這孩子會不會恨上自己?
正當趙氏舉棋不定時,司序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小跑到母親跟前,扯住她的衣袖,喊道:
“娘,您帶我走吧,我不想像爹一樣,連二姐姐都不放過!我有手有腳,不要爵位也能掙得功名,讓您過上好日子!”
“逆子!你也被司菀帶壞了!真當功名那麼容易掙,真當太師府是什麼好去處?
我要是與你娘和離,像她這種再無利用價值、且還給趙家抹黑的棄婦,帶著兩個拖油瓶,趙之行哪能待你們如初?隻怕給口飯吃,便是天大的恩惠了!”秦國公忿忿不平的咆哮。
司序被秦國公發指眥裂的神情駭得瑟縮了下,卻依舊擋在趙氏跟前。
他即便年幼,卻通曉事理,也遠比生父更有擔當。
趙氏眼圈略微泛紅,手掌搭在司序肩膀,笑道:“序哥兒,既然你願意隨娘一同離開,和離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日子是給自己過的,也不必因著虛名,強忍膈應,與你爹相看兩厭,蹉跎一生。”
“司長鈞,你我和離吧。”
“我告訴你,今日就算是趙之行來了,也不會由著你胡鬨!
是不是司菀那個喪門星又在你麵前搬弄是非了?依我看,還不如把她送到水月庵,省得四處惹是生非,鬨得家宅不寧!“
秦國公怒不可遏,作勢要離開床榻,好生教訓司菀一頓。
卻被趙氏一把推了回去。
“跟你和離並非菀菀的主意,而是我自己的想法。”
趙氏嗓音冰冷。
“司長鈞,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寵妾滅妻,放任柳尋煙胡作非為,以庶充嫡,若是傳揚出去,秦國公府更沒有半點顏麵。”
“尋煙已經死了,你提她做什麼?”
秦國公有些心虛。
“我保證,往後不再管束司菀,這總行了吧?”
堂堂國公,就差指天發誓了,她趙芳娘何德何能?也配讓他如此伏低做小?
秦國公內心越發不忿,麵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隻能強把火氣吞回肚子裡。
趙氏懶得再費口舌,牽起司序的手,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