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來,玉貴人犯的又不是十惡重罪,適當寬宥些,無傷大雅。
皇帝思索片刻,沉聲道:“傳朕旨意,將玉貴人禁足景福宮,無詔不得擅離!”
景福宮比冷宮好上許多,更適宜養胎。
“多謝陛下。”
玉貴人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緩緩叩拜。
她瞟了眼司菀,唇角幾不可察的上揚。
兩人對弈,終是看誰棋高一著。
司菀智計無雙如何?見識廣博又如何?能算計得了局勢,卻無法算計自己的肚皮。
好在她的身子骨兒足夠爭氣,留下最後一道底牌,否則此次怕是要栽在這個賤人手裡,再想翻身,也就難了。
可惜,她好不容易弄到的一具犀牛骨,本以為能充作祥瑞,博取聖上歡心,豈料竟被一群不知所謂的蠢貨,揭穿了真相。
宮女攙扶著玉貴人往外走。
她回過頭,又看了眼司菀。
再有幾日,司菀便要嫁入東宮,此等居心不良的女子,若真坐穩了太子妃的位置,於她而言,是禍非福。
莫不如想方設法,毀了司菀的名聲。
玉貴人眸光微斂,衝著宮女低語幾句。
趁著被禁足前,將口信兒遞給永安伯府。
雅娘子與她關係匪淺,不會拒絕此事。
司菀抬眸,直直迎上玉貴人的目光。
她承認,玉貴人年輕貌美,可這樣美麗的皮囊卻讓她想起一句詩——
明明攪動一缸屎,卻把麝香燒旖旎。
係統笑得直打滾兒,暗暗腹誹,宿主又跟太子學壞了,竟用如此粗鄙的言辭,形容一位宮妃。
即便這句詩對玉貴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真實麵目,描述的極為貼切,聽起來也十分彆扭。
怕是隻有常年在軍營摸爬滾打的糙漢,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菀菀,非是朕不願懲處玉貴人,隻是她情況特殊。”皇帝有些無奈。
“臣女明白,陛下有陛下的難處。”司菀語氣恭敬極了。
司菀未在皇宮多做逗留,同太子一起乘車離開。
馬車微微震動,響聲不斷。
司菀的思緒也隨之飛遠。
“係統,我總覺得,玉貴人突然有孕,怎麼看怎麼奇怪。”
“太醫診脈不會出錯,她肚子裡確實孕育了胎芽。”係統道。
“難道隻是巧合?”司菀想不明白。
係統急得抓耳撓腮,卻給不出答案。
太子緊握住司菀的手,問:“方才你說,秦國公的身子不好了,可是有何用意?”
司菀沒有隱瞞,解釋道:
“彆人都是隨著年齡增長,經曆越多世事,活得越來越通透,而我父親卻截然相反,變得更加蠢鈍無知,還不如趁早辭去官職,好好待在公府,也能少惹些禍事。”
“秦國公怕是不願。”太子擰眉。
“他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此事已成定局,不容置喙。”
司菀之所以有底氣這麼說,是因為秦國公自己犯傻,竟將彆人代筆的文章呈到禦前,以為能得到聖人嘉獎。
渾忘了這是要命的把柄。
司菀又豈會錯過這麼好的弱點?
還不如一鼓作氣,利用這篇文章,逼著秦國公徹底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想,如此倒也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