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太後不由擰眉。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玉貴人和雅娘子交好,對她而言,根本不是秘密。
且玉貴人好端端地,為何會生病,她亦心知肚明。
“吳氏膽敢謀害未來太子妃,皇帝不會輕饒了她,哀家勸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太後麵色微沉。
“娘娘,當年還在江南時,臣妾年幼,在後宅吃了不少苦,虧得雅娘子多加照拂,才能平安無事長大成人,雖隻是遠親,實則卻與母女無異。
臣妾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雅娘子丟了性命!”
說話間,玉貴人掙紮著下床,要給太後磕頭。
卻被壽安宮的嬤嬤阻攔。
見她如此重情義,太後不免有些動容,但雅娘子惹的事太大了。
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司菀。
那丫頭皮囊生得極美,心思卻沒放在穿戴打扮上,反而整日琢磨著該如何攪風攪雨。
皇帝也真吃她這一套,覺得司菀是個有本事的。
也看重她的價值。
對她極其愛護,視若親女。
雅娘子便相當於撞在槍口上,與自尋死路無甚差彆。
眼見太後沒有給出答複,玉貴人哽咽道:
“臣妾之所以聽說了此事,是因為這樁官司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堪稱人儘皆知。
秦國公是司二姑娘的父親,生恩未償,便迫不及待將血脈相連的長輩送進大牢,她眼裡可還有孝道二字?”
太後手裡攥著一串紫檀佛珠,指尖來回撥弄,速度極快。
她也覺得司菀太過冷血。
秦國公縱然有錯,但父女之間的骨血親緣無論如何都斬不斷,何必將事情做絕?
況且,不孝乃十惡重罪。
一個將禮法倫理棄之不顧的女子,德行有瑕,根本不適合太子妃的位置。
偏生皇帝、太子都被司菀蒙蔽了雙眼,對她的狠辣手段,視而不見。
甚至為了給司菀出氣,在此案未審結前,把秦國公下入大獄。
據說司長鈞還中風了,他年歲不小,再折騰這麼一遭,隻怕難以恢複。
“她再不孝,也是太子妃。”太後眯眼道。
既是在提醒玉貴人,也是在提醒自己。
“堂堂一品國公,又是尊長,若真有心謀害自己的親女,怎麼可能失敗?
據聞司二姑娘僅受了點皮肉傷。
乍看之下,好似是苦主,但往深了想,卻像是等待啄食螳螂的黃雀,自己什麼都未失去,便除掉了心腹大患、”
“住口!”太後嗬斥。
“妄自揣測未來的太子妃,誰給你的膽子?”
玉貴人下不來床,索性在榻上叩拜,眼底儘是不甘和控訴。
“並非臣妾膽大妄為,滿嘴胡言,而是事情太過蹊蹺,經不起推敲。
公府的養女司芩,當時和司二姑娘共乘一輛馬車,司芩淪為殘廢,下半輩子都毀了個徹底,這才是真正遭了無妄之災。
而不像咱們的太子妃娘娘,得神佛庇佑,在如此艱險境地,依舊隻擦破了層油皮兒,還能全須全尾的籌謀,將她口中的真凶交給大理寺卿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