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長鈞凶殘成性,雅娘子亦是心狠手辣。
要不是顧及二人的身份,皇帝恨不得當即下旨,直接斬了他們。
趙德妃端來參茶,放在桌案上,溫聲道:“秦國公心火暴甚,內傷積損,以至患上中風之症,往後即便有名醫診治,也不可能恢複如常。”
“這是司長鈞的報應!”皇帝眸底隱現怒色。
“養出司清嘉那個毒婦不算,還險些害死了菀菀。
芸娘,你是知道的,菀菀是大齊的福星,這一點,並非虛無縹緲的氣運命數使然,而是她一心為民,又聰慧非常。
無論琢磨出的農耕之法,還是對時局朝政的見解,皆遠超世間男兒,堪稱出類拔萃。
朕身為帝王,好不容易等到這麼個苗子,若不將她好好護著,豈不是愧對上天恩賜?
司長鈞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朕卻不會。”
皇帝大口大口喝著參茶,平複激蕩的情緒。
趙德妃低歎一聲,問:
“陛下準備如何處置司長鈞和吳氏?”
“菀菀明日大婚,總不能因為此事,影響了婚儀,這是重中之重。”
隻要一想到司菀即將嫁給謝衍那小子,成為他們謝家的兒媳,皇帝便覺得通體舒泰,身心愉悅。
謝衍性子獨,再加上自幼喪母,跟他這個當父皇的都不親近。
但他眼力委實不差,挑中了司菀當媳婦兒。
倒是隨了他,慧眼如炬。
“秦國公府那邊,也沒什麼說法。”
趙德妃回想起老夫人的態度,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換作尋常人家,當家男主人被下了大獄,長輩定然會大吵大鬨,嚷著讓官府放人。
偏生老夫人格外明理,非但沒有苛責官府,反而甚是平和的接受現實。
前去送信的侍衛都覺得詫異,還以為老夫人是受了太大刺激,才會如此。
但趙德妃卻心知肚明,老夫人早就對秦國公失望透頂,甚至幾次三番動了分家的念頭,礙於秦國公不允,才暫且擱置下來。
現如今,秦國公不僅淪為階下囚,聽說還中風了,連話都說不清楚。
趙德妃相信,要不是礙於侍衛在場,老夫人說不準會笑出聲來。
“司長鈞隻是抱養在老夫人身邊的庶子,彼此之間,連半點血緣也無,再加上司長鈞是個混不吝的,哪有什麼母子情?
說起來,司長鈞這輩子庸庸碌碌,什麼差事都沒辦成,連武舉都給搞砸了,他最大的功績,便是生下了菀菀。”
皇帝毫不客氣的點評。
趙德妃眉梢微挑,輕聲道:“菀菀可不像她,而是像極了長姐。”
皇帝點頭,“你們趙家人,確實明理。”
趙德妃莞爾一笑。
離開養心殿後,心腹宮女從遠處匆匆趕來,扶著她下了台階,低聲道:
“娘娘,都打聽清楚了,吳家是出了個六品小官,但他膝下僅有兩子,並無女兒,兩年前,府上突然多了個姑娘,閨名裡帶個玉字,正是玉貴人。”
“玉貴人究竟是什麼來曆?”趙德妃擰眉。
宮女吞吞吐吐:“好像、好像是在勾欄長大的瘦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