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妃揉了揉眉心,冷聲道:
“機會隻有一次,玉貴人,本宮勸你莫要撒謊,否則犯下欺君之罪,誰也救不了你!”
玉貴人看向皇帝,眼淚好似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往下落。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行至皇帝跟前,雙手抓住後者的袍角,哭道:
“陛下,入宮以來,臣妾一直侍奉在您身邊,是否清白,您是最清楚的……”
皇帝眯眼,自上而下俯視著她。
“朕現在不清楚。”
玉貴人雙眸空洞,慘笑出聲,問:
“那您要臣妾如何解釋,才肯相信?”
趙德妃插話道:“你從實交代即可。”
“清者自清,臣妾無話可說。”
玉貴人高高揚起頭,芙蓉麵上還殘留著淚痕,她止了抽泣,一語不發,仿佛木雕般沉默。
趙德妃餘光瞥向司菀,扶了扶發髻上輕輕晃動的步搖。
她心知,眼下玉貴人打算展現出強硬的態度,讓皇帝明白,她並非軟弱可欺,並非毫無尊嚴,並非水性楊花。
可惜,這一切都是做戲。
玉貴人或許聰慧,或許智計過人。
但她卻生了副軟骨頭,無論如何都立不起來。
表麵上越強硬,便說明她內心越恐懼。
她也怕自己計謀失敗,算計落空。
司菀站起身,一步步往前走。
許是擁有九尾金鳳命格的緣故,她感知比尋常人敏銳許多,甫一動彈,便察覺到玉貴人的餘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沒有顫抖,腰肢挺得筆直,彷如青鬆翠竹。
卻經不得推敲。
她害怕、慌亂、無措。
意識到這一點,司菀眉梢微挑,譏誚的看向玉貴人左手腕。
玉貴人瞳仁一縮,心底湧起陣陣狂喜。
趙德妃和司菀果然中計了!
她們被老鴇的謊言蒙蔽,真開始懷疑起這枚桃花印記。
“玉貴人,你再不說的話,隻怕有性命之憂。”趙德妃開口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在德妃娘娘眼裡,臣妾就是地上低賤不堪的淤泥,沾到鞋底都覺得臟,覺得惡心,恨不得使儘手段,將我除掉。
可你不該這麼惡毒,踐踏臣妾也就罷了,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過,這就是寬宏守禮、美名遠揚的德妃?
簡直荒唐!”
“住口!德妃豈是你能攀咬的?”皇帝厲聲嗬斥。
玉貴人眼底儘是失望,嗓音仿佛經砂紙摩擦,透著一股子沙啞。
“位份有高低,出身有貴賤,可臣妾對陛下的心意,真真切切,天地可表,絕不比德妃娘娘少半分!
您為何不能將給德妃的信任,分予臣妾一些?難道旁人三言兩句的挑唆,便能讓您認定臣妾出身勾欄,滿身臟汙?”
聞言,趙德妃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說了就好。
她不怕玉貴人撒謊,就怕咬死了不開口。
話說的少,錯犯得就少。
平白糟踐了這麼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