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死死咬住舌尖,直至嘗到那股子腥甜氣,這才緩過神來。
這定是司菀的計謀。
她不能自亂陣腳。
“司菀,你好生惡毒,竟敢使計陷害哀家!你到底收買了何人,將銀環蛇放進蒲團之中?”
太後厲聲詰問。
“母後,菀菀剛從邊境返京,若不是您下旨讓她前來壽安宮,她又豈會風塵仆仆入宮?”
皇帝格外頭疼。
並非他刻意維護司菀,親疏不分。
而是事實擺在眼前,無法辯駁。
皇帝想不明白,太後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無理取鬨。
先是阻攔明淨師太為趙氏看診,如今又在偏殿內發現了劇毒的銀環蛇。
若非菀菀瞧出不妥,點明蒲團有問題,指不定會有人直接跪坐在上麵,被毒蛇咬傷。
屆時,怕是神仙難救。
想到此,皇帝眼底劃過一絲慶幸。
他側過身子,看向低眉斂目、乖巧溫順的司菀,問:
“菀菀,你同皇祖母說說,你是如何發現蒲團有問題的?”
“方才皇祖母讓兒媳跪在蒲團之上,向佛祖叩拜,兒媳發現蒲團突然動了一下。”司菀輕聲解釋。
“滿嘴胡言!”
太後臉皮抖了抖,衝著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幾條銀環蛇分明被藏在佛龕下方,用青磚、佛幔擋得嚴嚴實實。
一旦司菀向佛祖叩拜,藏在磚石下方的太監聽到動靜,便會放出銀環蛇,狠狠咬住這個賤人。
哪曾想,司菀竟連跪都沒跪。
嬤嬤對太後忠心耿耿,此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
“太子妃定是心存憤怨,才使出手段陷害娘娘,還望陛下明鑒!
娘娘已經大齊最為尊貴的婦人,何必為難一個小輩?
倒是太子妃,恐怕是因為母親的病症,遷怒太後。”
這一番說辭,有理有據,倒是讓皇帝心生動搖。
畢竟趙芳娘與菀菀血脈相連,是她的痛處,也是她的弱點。
司菀佯作無辜,疑惑問:
“母親舊疾複發,乃生產虧損所致,與皇祖母無關,又為何會遷怒於您?”
司菀這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模樣,讓太後頗為煩躁。
恨她虛偽,恨她惡毒。
“明淨師太留在宮中,不能為趙芳娘診脈,你當真不怨?”太後刻意拉長尾音。
“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是您先延請師太,趙家晚了一步,也怪不得人。”
麵對太後的刁難,司菀應對自如,回答堪稱滴水不漏。
更將太後氣得怒火勃發。
她捶胸頓足,在心裡將司菀罵了個狗血淋頭。
係統倒是鬆了口氣。
它道:“宿主,幸好你戴著那串白奇楠珠子,此物香氣馥鬱濃重,有祛除蛇蟲鼠蟻之功效,蛇類最厭惡奇楠的味道。
甫一聞到,便躁動不安,在蒲團中來回蠕動,這才發現了不妥。”
司菀不著痕跡的頷首。
“太後向來謹慎小心,行事周密,她一口咬定蒲團內沒有毒物,應該不是假話。”
“管他呢?無論銀環蛇是從何處而來,隻要宿主佩戴著白奇楠手串,就能避開這些毒物,讓太後算計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