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王腳步虛浮的上馬,早已虧虛的身體根本談不上什麼騎射功夫,馬兒嘶鳴一聲,把他駭了一跳。
若不是禦前侍衛及時攙扶一把,指不定會當場摔斷脖子。
大月王驚魂不定離開新城。
等人走後,安平王看著那具屍體,忍不住問:
“太子妃,你怎麼知道死的人不是月懿公主。”
“膽敢以兩國局勢作為籌碼,算計皇室王族,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束手就擒?”司菀解釋道。
“可大月王是月懿公主的生身父親,父命難違啊!”
安平王不知從何處弄來塊布巾,仔仔細細擦拭手指,不肯放過每一寸角落。
見狀,司菀嗤笑一聲,語調拉得老長,“秦國公也是我的生身父親,他的話,王爺覺得我會聽嗎?”
安平王噎了一下,訕笑。
侍衛將女子的屍體收殮,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司菀和安平王則在許多大月百姓的注視下,緩步往城內折返。
“聽聞異族出了位猛將,麾下騎兵足有數千人,在草原上無惡不作。
就連太子也得避其鋒芒,這麼多日未能出城迎戰,指不定是怕了他。”
騎兵的破壞力遠超步兵,戰馬強健,配上一身厚實甲胄,與步兵對壘時橫衝直撞,造成的傷亡甚重。
這一點,即便太子有戰神之威名,依舊棘手。
加上那支騎兵神出鬼沒,蹤跡難尋,更不戀戰,想要以人命填窟窿,都不算容易。
戰事不可避免的陷入僵持。
“彆擔心,阿衍會贏的。”
司菀語氣鄭重,不帶絲毫猶豫。
太子行軍布陣的本領超群,加之他手握邊關輿圖,更能利用地勢殲滅敵人。
如今未曾輕舉妄動,指不定是有彆的想法。
“邊關戰局僵持,與大月國更不宜掀起兵戈,太子妃,咱們若繼續吸引人口,隻怕要不了多久,大月王便會翻臉。
你這麼做,跟刨人家祖墳沒什麼區彆。”
“那又如何?兵不血刃,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司菀渾不在意道。
說實在話,早先剛認識司菀時,安平王隻覺得這女子心有丘壑,靈秀聰慧。
比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的司清嘉強出百倍。
但安平王實在沒想到,司菀性情竟如此堅韌果決,冷靜不迫。
她做下的決定,便會儘全力以赴。
好在她的想法都是對的。
“罷罷罷,我是拗不過你,但月懿公主如今不知所蹤,總歸是個隱患,萬一她渾水摸魚躲進城裡,該如何是好?”安平王有些擔心。
司菀臉色也稱不上好。
她沒料到王室父女會突然撕破臉。
假如大月王再昏聵些,完全放權給月懿,後者便不會舍棄大月基業。
豈料大月王竟試圖以女兒的性命,換取苟延殘喘的機會,月懿不逃才是怪事。
但她究竟會逃到哪兒?
躲在新城中,伺機報複自己?
亦或是遠遠離開兩國交界之處,積蓄力量,靜待卷土重來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