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已經發現了真相,太後不打算繼續隱瞞,反而抬了抬下顎,示意裡麵的人出來。
月懿公主旋即跳下馬車。
她身上的藤蔓刺青儘數消失,穿著水碧色的襦裙,看起來與大齊女子並無差彆。
但仔細觀之,便能發現藏在月懿眼睛裡的野心與貪婪。
安平王麵皮扭曲了一瞬,指著月懿道:
“你還有膽子過來?本王今日非要斬了你不可!”
月懿公主像被嚇到了,縮在太後身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神勇侯。
安平王這才注意到老者的存在。
神勇侯。
安平王年歲小,幾乎沒和神勇侯打過交道,二人隻是點頭之交。
這會兒他拱了拱手。
“微臣見過安平王。”神勇侯聲似洪鐘,神目如電。
倒是把安平王嚇了一跳。
月懿攙扶著太後的胳膊,緩步上前。
“多日不見,安平王的戾氣倒是越發重了,衝著哀家喊打喊殺。”太後意味不明。
“皇嫂,我並不是針對你,而是想要除掉月懿這個禍害。”
軍師驚疑不定。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先前大月國派遣一名公主前往京城,那名公主就叫月懿。
此女哪是什麼世交之女?
“皇祖母和侯爺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進城吧。”
從安平王口中得知了神勇侯的身份,司菀衝他使了個眼色。
即便他再想斬殺月懿,也不急於一時,把人帶進新城,肉就能爛在鍋裡,再無風險。
一行人往城中行去。
腳下踩的是青石板鋪成的寬闊大路,極其平整,前往縱有四輪馬車經過,也難以在道路上留下半點壓痕。
神勇侯眼界非比尋常,似是無意地道:
“這路修得不錯。”
安平王頗為自得:
“神勇侯好眼力!光是鋪設夯實路基,便動用不少人力,基層用的三合土又加了糯米漿和桐油,結實耐用,墊層用碎石和砂土,方便排水。
至於路麵,則是這種大塊的青石磚,耗費了不知多少心血。
本王敢保證,就算是京城的道路,也比不上新城。”
司菀橫了安平王一眼,後者連忙改口:“多虧了太子妃繪製的圖紙,以及三合土的配方,不然修路哪會這般順利?”
太後溫和的笑了笑。
“安平王對太子妃還真是言聽計從。
要是哀家沒記錯的話,你年近三十還未娶妻,身邊也無美妾侍婢伺候,偏生跟太子妃走這麼近,隻怕會引人懷疑。”
但凡換個人說出這種話,安平王都會一口唾沫啐過去。
偏生滿嘴胡言的是當朝太後,他隻能強忍膈應,皮笑肉不笑道:
“我是敬佩太子妃的學識,並非有其他念頭。”
太後:“安平王,人言可畏。”
“皇祖母不遠千裡,與這些軍士同行千裡,若不知情的見了,說不定也會覺得您相中了哪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氣色才會如此紅潤。”
司菀突然開了口。
太後氣得渾身發抖,自打先帝去後,她孀居多年,賢德守禮,為天下婦人所讚頌。
司菀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往她身上潑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