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百姓們的叫罵聲收入耳中,司菀唇角微勾。
她看向淩霜館的方向,低聲喃喃:
“好戲才剛剛開始,且看誰能笑到最後。”
得知那幾名刺頭兒都已伏誅,月懿氣得渾身發抖,太後則冷了臉,暗罵她是個沒用的廢物。
“既然這招對司菀沒用,便想辦法引大哥去千人坑吧。
新城才建了多久,殘缺不全的屍首便足有上千,司菀的殘忍暴虐可見一斑。”
月懿公主死死咬住下唇,點頭。
翌日清早,神勇侯正在練拳,副將匆匆跑過來,嗓音顫抖道:
“城外發現了千人坑,屍體尚未完全腐敗,應當都是最近出事的。”
神勇侯麵色大變,絲毫不敢耽擱,帶著軍師便往城外趕去。
出門時,恰好撞上了太後和月懿公主,兩人得知情況後,同樣不敢置信,也跟了上去,想弄清楚真相。
要是司菀真敢虐殺百姓,無論她是何身份,神勇侯都不會猶豫。
他自幼學的是孔孟之道,自是不會放過這等違背倫常之惡徒。
眾人趕至千人坑附近。
還沒等靠近,便有一股濃重的腐臭味撲麵而來,還摻雜著腥甜的血氣,熏得人幾欲昏厥。
神勇侯神情未變,用白布捂住口鼻,跳下深坑。
提拎出幾具屍體,仔細檢查滿是蛆蟲的血肉,發現他們都是被殘忍割斷喉管而亡。
月懿啊了一聲,似是沒想到太子妃會如此喪心病狂,嚇得抖如篩糠。
太後以手掩麵,似是不敢去看慘死的無辜百姓,悲憤的望向神勇侯。
“大哥,哀家早就說過,司氏性比蛇蠍,你卻一直懷有疑慮,不肯對她動手。
如今明晃晃的證據就擺在眼前,總該相信了吧?”
神勇侯踉蹌了下,吩咐軍士將屍首抬出來——
誅殺首惡,自是要將罪證擺出來,省得新城百姓都被司菀的偽裝蒙在鼓裡。
太後和月懿對視一眼,心裡難免有些忐忑。
按照她的預想,神勇侯見到千人坑後,會徹底失去理智,直接去找司菀算賬,誅殺那個賤人。
可這些軍士帶著屍體一同離去,以司菀的伶牙俐齒,難保不會撇清罪責。
見太後眼神陰沉,月懿低聲安撫:
“您彆擔心,到時候隻要有人率先動手,局勢就控製不住了,一切儘在我掌握之中。”
太後習慣性的撥弄佛珠,許是繩扣用得時間過長,竟突然崩裂開來。
紫檀佛珠滾落在地,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太後垂眸,看著滿地的佛珠,不由怔忪。
神勇侯步伐極快,太後吩咐嬤嬤留下,將佛珠拾起。
她則小跑著跟在後麵,等來到城主府門前,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神勇侯抬起蒲扇般的大掌,用力叩門,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沒多久,司菀和安平王走了出來。
女子下顎微抬,淡聲問:“神勇侯,你這是何意?”
“司氏,你為了滿足一己私欲,妄造殺孽,堪稱惡貫滿盈,今日老夫就要為民除害!”神勇侯怒斥。
司菀望向軍士們抬至近前的屍首,非但沒有半點避諱,反倒疊著眉,走到近前查看。
“這些人我從未見過。”
“你在撒謊!”月懿公主尖聲反駁。
司菀掃她一眼,語氣平靜,“公主與我許久未見,才剛入城,怎麼能斷定這些死者與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