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從月懿身上找虎狼藥。”
安平王頓時反應過來。
這會兒太後是藥癮發作,已經被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得理智全無,又哪裡顧得上月懿的死活?
她真正在意的,隻有自己。
“皇嫂,月懿被火燒得麵目全非,您想找的東西,不複存在。”安平王開口道。
太後渾身緊繃,悲拗的哭嚎起來,眼淚、涎水、冷汗一並往外淌,甚至還因為過度的痛苦而失禁,屎尿齊流。
那股子臭氣熏人得很,站在附近的百姓捏住鼻子,逃也似的往後退。
有的滿臉嫌惡;
有的心生鄙夷;
有的連連作嘔。
就連司菀和安平王也邁上石階,拉開和太後的距離。
往日高高在上,站在大齊權力之巔的婦人,一言一行為萬人敬仰。
任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說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卻也失去了獨屬於太後的尊貴威儀。
神勇侯麵如死灰,整個人看似平靜,實則大受打擊。
強烈的窒息感朝他席卷而來,讓神勇侯踉蹌了下,站立不穩。
他連忙調整內息,等緩過神來,便闊步上前,不顧太後的掙紮,將人拖拽著帶進城主府。
司菀和安平王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幾人來到偏廳,神勇侯吩咐軍醫給太後看診,他則看向司菀,行了一禮。
“是老夫蠢鈍不堪,險些被太後利用,給太子妃添了不少麻煩。”
司菀側了側身,不肯受神勇侯的禮。
她道:“您是保家衛國的功臣,對大齊的貢獻無人可比,即便太後有錯,也與您無關。”
神勇侯揉了把臉,麵上羞愧之色不減,嗓音嘶啞道:“是我沒有約束好太後,才讓她鑄成大錯,犯下滔天惡行,如今也是時候該清理門戶了。”
“侯爺打算如何清理門戶?”
安平王不相信神勇侯會處置太後,梗著脖子發問。
“太後貿然離京,途中遭遇劫匪,已然仙逝。
這一點,由老夫作證。”
神勇侯一字一頓道,他表情嚴肅,完全不似作假。
司菀也明白他的想法——
太後雖身份尊貴,但為了遏製藥癮,不惜殘忍殺害百姓,造了個千人坑,早便是滿身罪孽,絕無可能全身而退。
與其放任自流,眼睜睜看她跌落深淵,身敗名裂。
還不如讓太後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起碼還能保有最後一絲體麵。
反正當初是她貿然離宮,並非皇帝允準。
如今落得這種境地,也與人無尤。
司菀沉默了好半晌,問:“侯爺能保證世間再無太後這個人出現?”
神勇侯用刀劃破掌心,用力握住女子的手,朗聲道:
“老夫這輩子從未說過假話,若再有人假借太後之名,出來招搖撞騙,老夫定會手刃於她!”
神勇侯乃重諾守信之人,司菀思量片刻,頷首。
太後滿身罪孽不假,到底是皇上的母親,由神勇侯處置最為合適。
“侯爺高義。”司菀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