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做什麼?”
“應該是想來確認,女兒是否懷有男胎。”司菀手掌搭在腹部,平靜道。
趙氏忍不住啐了一聲。
當年元後仙逝,皇帝勃然大怒,斬殺了佘家上下百餘口,所有人都知道,元後的死和佘家脫不了乾係。
結下這麼大的仇怨,大皇子和二皇子登門拜訪,必定不懷好意。
趙太師坐在司菀對麵,慢聲開口:
“如今外麵的流言蜚語傳得沸沸揚揚,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有明淨師太作保,一定是個男胎,而陛下也對你青眼有加,隻等這個孩子降世,便將他封為皇太孫。”
司菀低垂眼簾,唇畔勾起一抹淺笑。
“舅舅也說,這是流言,而流言真假未定,最不可信。”
“流言這般猖狂,怕會對你不利。”
趙太師正色提醒,旁邊的趙氏也滿臉擔憂,生怕女兒有個什麼閃失。
“我就等著他們動手。”
司菀站起身,親自給趙太師和趙氏斟茶,道:
“齊軍中出了內鬼,若不儘早將此人揪出來,邊關形勢便會越發嚴峻,我能等得,殿下不見得能等。
而所謂的男胎,恰是最好的餌料,散發出的氣味能吸引魚兒上鉤。”
趙太師不太讚同:“菀菀,這樣太危險。”
比起他來,趙氏更了解女兒。
知曉她性子倔強,又和太子感情深厚,卻不會容許太子孤軍奮戰。
“幕後之人費心費力針對太子,為的便是繼承大統的機會,在無儘利益誘惑下,恐會對你腹中胎兒下手。”
趙氏嗓音略帶著幾分沙啞。
司菀握住母親冰涼的指尖,捏了兩下,安撫道:
“娘,女兒不會有事。”
趙氏一把將司菀抱在懷裡,歎息。
正如司菀所料,幕後之人果然上鉤了。
護國寺獻上一截雷擊木,樹身上幾個大字清晰可見——
孽胎作亂,遺禍萬年。
躺在床上的皇帝看到雷擊木上的文字,衝著方丈問:
“這是怎麼回事?”
護國寺的主持方丈遠觀雙手合十,衝著皇帝行佛禮,道:
“陛下,雷擊木乃上天示警,若不能及時除掉災禍的根源,致使孽胎降世,後果不堪設想。”
趙德妃麵色鐵青,皮笑肉不笑道:
“依遠觀方丈的意思,孽胎所在何處?”
“近段時日,太子妃娘娘懷有身孕的消息,鬨得滿城風雨,傳言千變萬化,乃孽業凝聚的不祥之兆。”
遠觀方丈神色悲憫,可說出口的話卻將趙德妃氣得渾身顫抖。
什麼叫孽業凝聚?
什麼叫不祥之兆?
這禿驢分明是個出家人,卻連一絲一毫的慈悲心都沒有,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欲要置菀菀於死地。
也不知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才敢編排大齊的太子妃。
皇帝眼帶懷疑。
遠觀方丈看出了他的想法,添油加醋道:
“陛下之所以身體有損,也是此孽胎妨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