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覺得二皇子秉性殘暴,愚蠢衝動,實在不堪大用。
白虎圍著大皇子轉了幾圈,也找不到結合的方法。
它似是有些惱了,張開血盆大口,試圖咬斷青年的脖頸,還不等牙齒觸及皮肉,便被兩名侍衛用長槍順著眼珠,捅穿了頭骨。
白虎痛呼的嘶吼,支撐了好半晌,直直栽倒在地,發出哐當一聲響。
周圍官員暗道可惜。
白虎的確危險,卻是靈獸,就這麼死了。
侍衛們紛紛上前,趕忙將筋骨碎裂,滿臉血痕的大皇子救了出來。
饒是太醫見慣了大場麵,瞧見已經失去眼皮,血肉模糊的青年,拿起軟布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輕輕擦拭大皇子的麵頰,打算將傷口清理乾淨,再行包紮。
“太醫,你必須竭儘全力,治好本殿下,記住了嗎!”
太醫訥訥應是,後脊滲出的冷汗打濕了貼身的裡衣,可見他緊張到了何種程度。
司菀抬腳,一步步走到趴在蒲團上的遠觀跟前,手指再度點了點冰冷華貴,在日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璀璨的寶石,輕聲道:
“方丈,你可還記得,最初的袈裟是什麼模樣?”
遠觀方丈抹了把臉,眼底儘是疑惑,不明白太子妃為何有此一問。
他嘴唇囁嚅,不知該如何作答。
司菀看向皇親國戚、文武百官以及站在周圍的貴婦小姐,揚聲重複了一遍。
景玉公主垂眸思索片刻,道:
“袈裟,意為不正色,乃是用雜色、小塊的布料拚接縫製而成,象征著僧侶舍棄世俗榮華、追求簡樸修行的決心,甚至還有用碎布拚湊的糞掃衣。”
“公主所言極是,袈裟源自佛陀的教導,有惜福、破執的寓意,身著袈裟的高僧,也值得所有人尊敬,但——”
司菀話鋒一轉,手指著遠處的大雄寶殿,道:
“護國寺享儘俗世香火,不僅普通信眾前來朝拜,就連達官顯貴也頻頻出入,供奉了無數盞海燈,請求佛珠保佑垂憐。
多年來,護國寺積攢了無數金銀財帛,可這些身外物上不至諸佛,下不達百姓,全都被滿寺的和尚霸占,變成了金光閃爍、綴滿寶石的袈裟,變成了珍貴無比的沉香木法杖。
就連飼養在舍身園的白虎,也有佛陀轉世的美名,被養得皮光水滑,不知耗費多少金銀。”
這一番話,直將遠觀方丈說的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他心知,要是不辯倒司菀的攻訐,護國寺的百年聲名,隻怕會毀於一旦。
心裡轉過這種想法,遠觀方丈強忍痛楚,掙紮著坐起身子,喊道:
“太子妃慎言!白虎常年茹素,花不了多少銀錢。”
“茹素?方丈,你真把天下人當成傻子糊弄嗎?
反正白虎生機已斷,不如剖開這畜生的肚子,看看它胃袋裡到底是葷是素?
寺裡的和尚心思駁雜,屢屢觸及清規戒律,手染鮮血,造下殺孽,又犯口業,虧得有你這位欺世盜名的方丈汲汲營營,才讓護國寺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