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文武百官的咒罵與鄙夷,遠觀方丈隻覺得天旋地轉。
這些人平日裡對自己無比恭敬,倍加討好,隻為了讓他在太後、徐惠妃等貴人麵前,為他們美言幾句。
眼下太後死在了賊匪手中,神勇侯雖為至親報了大仇,卻因傷心過度,被迫留在新城將養。
而徐惠妃更是不濟,被皇帝打入冷宮,長子成了殘廢,幼子也養的混不吝,早已失了聖心。
若是靠這兩個兒子,終此一生,她隻怕都無法恢複自由身,須得留在冷宮,受儘磋磨。
他的靠山全都垮了,又犯下了彌天大罪,這該如何是好?
司菀兀自搖頭。
她低聲喃喃:“財色於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嗜之,則有割舌之患。”
係統接話道:“世人癡愚,無澄明之心境,無明淨之靈台,即便身處寺中,日日誦經禮佛,依舊無法克製貪欲。
諸苦所因,貪欲為本,這句話說的果真沒錯。”
皇帝冷眼看著滿身臟汙、狼狽不堪的遠觀方丈,眼神仿佛淬了冰般,不帶絲毫溫度。
“把遠觀拉下去,剝去他身上的袈裟,打斷四肢,趕出護國寺!”
說完這句話,皇帝仿佛再也支撐不住了般,猝然昏厥過去。
周遭頓時陷入混亂。
趙德妃趕忙喚來太醫,為皇帝診脈。
而二皇子則守在重傷的兄長身邊,雙目圓瞪好似銅鈴,惡狠狠的看向司菀。
“二哥彆擔心,太醫都說了,大哥沒有性命之憂,這會兒隻是失去意識罷了。
等他醒來,身上的傷勢既會不影響行動,亦不會削減壽數,你無需掛懷。”
司菀輕飄飄的兩句話,險些把二皇子氣了個仰倒。
月前剛回京時,他以為司菀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不堪大用。
卻沒料想她竟下此狠手,直接毀了大哥的前程!
“毒婦!你真是個毒婦!”
二皇子幾乎是從齒縫兒裡逼出這句話。
司菀眉梢微挑,掀開帷帽的輕紗,笑盈盈麵對著青年。
姿容恍如天邊之月,美不勝收。
“二哥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若不是你們想置我於死地,我又何須反擊?
不過是自保之舉罷了,豈料你們這麼不重用,又能怪得了誰?”
司菀麵上滿是關切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好似烈火般,足以吞噬二皇子所有的理智。
二皇子胸膛劇烈起伏,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幸好司菀反應快,及時側過身子,閃避開來,否則非得被這口血沾一身。
“快來人!二哥吐血了!”
司菀驚慌失措的叫喊,還不忘放下麵紗,遮擋住紅唇勾起的那抹不甚明顯的弧度。
好在皇室帶到舍身園的太醫足有六七人,不然還真是分身乏術。
“宿主,老大老二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今日過後,你不僅會成為大皇子二皇子的噩夢,就連其他宗室子弟,算計你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