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主子不再理會尤玉貞。
金雀既覺得倒胃口,又怕主子氣壞身子,當即伸出手,攥住尤玉貞的胳膊,將女子從地上提拎起來,半拖半拽帶離偏廳。
尤玉貞雙目圓瞪,嘴裡發出短促的驚叫聲。
活像被扼住脖子的大鵝。
她萬萬沒想到,一個平平無奇的丫鬟,力氣竟大到這種程度,完全不遜於任何壯年男子。
司氏不愧是太子妃,身邊的能人不少。
但那又如何?
要是擊不退關外異族,繼續耽擱下去,就連太子都會失去聖心,更遑論一個作為附屬品的女子?
就算司氏姿容傾城,在鐵蹄踐踏之下,也隻會淪為一攤血肉模糊的爛肉。
離開城主府前,尤玉貞忿忿不平的回頭瞪了眼,眸底滿是扭曲的恨意。
她深深吸氣,僅過了眨眼功夫,便恢複成平日裡溫和淡雅的模樣,用人淡如菊四個字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往來經過的菜農瞧見尤玉貞,熱情的打招呼:
“玉貞先生,您怎麼來這兒了?”
“聽聞太子妃娘娘蒞臨邊關,我特地來此拜訪,看看京城講授的課業與邊關有何不同之處。”尤玉貞溫聲作答。
聽到這話,菜農愈發感慨。
“玉貞先生心善,總是惦記著這些孩子,邊關有先生在,當真是百姓之福!”
“老鄉過譽了,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如今邊關戰事不歇,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教好城中的孩子,也算不辜負諸位的期望。此乃分內之責,自當義不容辭。”
說完這句話,尤玉貞輕輕頷首,也沒有在外多做逗留,徑直折返尤府。
剛一踏進府門,尤琿便衝她招手。
尤玉貞恭敬喚了聲“伯伯”,跟在尤琿身後,快步走進書房。
“你去見了司氏,她怎麼說?”
尤琿坐在案幾前,端起茶盞,咕咚咕咚灌進肚。
謝衍仍和他想得一樣,被異族騎兵嚇破了膽,無論如何也不肯派兵出城。
長此以往,關外糧草不足,異族隻怕堅持不了多久。
“女子善妒,她把我趕了出來,不願讓我接近太子。”
“那就好,司氏一定把你當成那等無恥無格的鄙賤女子,再不會將你放在眼裡。”
尤琿滿意的點了點頭。
尤玉貞也明白,讓司菀輕視自己,是他們的根本目的,也是她前往城主府拜訪的最初原因。
但隻要一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婦人,仿佛最珍貴的玉雕,澄澈剔透,不染凡俗,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彆。
甚至從未瞧得起自己,她心裡好似燒起了一把火,憋屈至極。
她忍不住蹙緊眉頭,神情不太自在。
尤琿知道,尤玉貞在城主府受了委屈,壓低聲音安撫:
“你再等等,異族攻陷邊關,便可一路北上,直接打到京城,屆時你我便是最大的功臣,非但潑天富貴享之不儘,你還能嫁給王子,成為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想到司菀的風光高貴,尤玉貞貪婪的舔了舔乾澀的唇瓣。
她早就過夠了清貧簡樸的日子,最喜華服、珠寶、脂粉、財帛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