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瞳仁一縮,怎麼也沒想到大哥準備以這種方法陷害謝衍。
一旦功成,確實能將謝衍的名聲毀去。
可大嫂多無辜。
這麼多年陪在大哥身邊,噓寒問暖,照看飲食起居,堪稱事事儘心。
近來大哥受傷,也是大嫂鞍前馬後的伺候,沒有絲毫怨言。
讓這等無辜的婦人背上失貞的惡名,往後又該如何過活?
須知,嫁入皇室的女子,與嫁入尋常人家不同,為了保全皇室名譽,輕易無法和離。
除了絞了頭發做姑子以外,便隻有一死了之。
這兩條路對於女子而言,何其殘忍?
大哥這麼做,未免太無情了。
兄弟倆在皇陵相伴多年,大皇子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二皇子的人。
此刻隻瞧了一眼,便猜出了他的想法。
“二弟,並非我心狠手辣,而是謝衍欺人太甚,將咱們兄弟逼至絕路。
但凡還有其他選擇,我都不會犧牲你嫂子,讓她承擔如此不名譽的罪名。”
大皇子以手掩麵,仿佛陷入到痛苦自責之中,嗓音中都帶著些微哽咽,肩膀顫抖不已。
見狀,二皇子愈發不忍,出言安撫。
兄弟倆並沒有發現,有道身影在窗外停留了一瞬,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如大皇子預想的那般,為了彰顯兄友弟恭,太子得了空,果真攜司菀一同來府邸探望。
宴席上。
大皇子頭戴鬥笠,遮住那張猙獰可怖堪比惡鬼的麵孔,生怕嚇著了“嬌客”。
他抬頭看向謝衍。
謝衍容貌肖似元後,生得極其出眾,俊美無儔,若不是當年流落山林,壞了名聲,估摸著早就成了京城閨秀最想嫁的郎君。
哪裡還能輪得上司菀?
而坐在謝衍旁邊的女子,因懷孕的緣故,身形照比先前豐腴些許,整個人仿佛灼灼綻放的牡丹,雍容華貴。
夫妻倆時而相視一笑,時而眉目傳情。
就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有多琴瑟和鳴。
嫉妒、酸澀、憎恨、惱怒,種種情緒在大皇子胸臆中激蕩不休,他站起身,端起酒杯來到太子身邊,催促道:
“六弟,你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今日飲下這杯酒,往後同心協力,匡扶社稷,讓大齊愈發昌盛,萬國來朝!”
大皇子話說的漂亮,但一雙眼睛仿佛淬了毒似的,閃爍著深濃惡意。
太子感知本就敏銳,堪比最優秀的捕食者,從前遭遇的陰謀詐計也遠超今日,豈會察覺不到大皇子的異樣?
他不動聲色,作勢飲下這杯酒,實則將酒水倒進袖籠之中。
大皇子衝著二皇子使了個眼色,兄弟倆輪番上場,勢要將太子灌醉。
三人滿身酒氣,推杯換盞。
司菀安靜的坐在原位。
見狀,大皇子好心提議道:“弟妹,莫不如先回房間歇息,我們還得飲上一陣。”
司菀眉梢微挑,輕輕頷首。
金雀攙扶著她,一路行至廂房。
“主子,殿下那兒……”金雀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