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近二十載,司清嘉除了在書畫一道上頗有造詣外,更擅長揣摩人心。
她清楚的意識到,太子有多在意、有多愛重司菀。
司清嘉敢保證,東宮除了司菀這個太子妃外,再無其他側妃侍妾。
她那個好妹妹,真真正正做到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對此,司清嘉既痛恨非常,又隱隱生出幾分慶幸——
她可以利用太子對司菀的情意,離開這個鬼地方。
“對了,太子殿下,我不想待在佛堂了。”
司清嘉笑盈盈講條件,她體內的母蠱,關係著司菀的生死。
隻要太子還在意他的發妻,就不可能不妥協。
青年額角迸起青筋,嗓音冰冷,隱隱透著幾分殺意。
“你要去哪裡?”
太子本以為司清嘉打算進宮,不曾想,她給出了一個超乎意料的答案。
“我要去水月庵。”
太子:“你去水月庵做什麼?”
“我這一生的所有不幸,都和明淨那個老賊尼脫不了乾係,她不是修為高深嗎?那就替我批命,看看這份罪孽究竟緣何而起。”
說這番話時,司清嘉尖銳的指甲死死扣住掌心,泛起針紮般的痛意。
從最開始,明淨那個老賊尼便倨傲無禮,將沒有令牌的她,阻攔在山門之外。
任憑自己跪了一整日,也不肯鬆口,給司序那個小賤種看診。
而司菀,也出現在了水月庵。
他們所有人都不認為司菀能夠成功。
可就是這麼一個相貌醜陋、平平無奇的庶妹,輕而易舉的將明淨師太請回公府。
令人無比驚詫。
那時的司菀,估摸著便勾搭上了太子,否則哪裡來的令牌,落自己的顏麵?
司清嘉恨毒了司菀,也恨毒了明淨師太。
她想讓明淨師太親眼見證,所謂的九尾金鳳隕落的畫麵。
那副場景,肯定很有意思。
太子答應了司清嘉的要求,派人將此女送到水月庵。
明淨師太似是早有預料,佇立在山門前,衝著太子行了個佛禮。
“貧僧見過殿下。”
多日未見,明淨師太神情沉靜、無悲無喜。
即便掃見司清嘉被隱翅蟲毒液焚毀的臉龐,依舊麵色不改。
司清嘉最看不慣她這副裝模作樣的德行,仿佛真把自己當成超然物外的菩薩。
女子麵皮扭曲了一瞬,冷聲道:
“師太,許久不見,不如為我批命,看看如今的我,是否仍在苦海浮沉?”
明淨師太垂眸,語氣淡淡:
“善信滿身殺孽早已化為血光,要不了多久,便能嘗到苦果。”
司清嘉嗤笑,“苦果?我看是水月庵的這群比丘尼,先我一步嘗到苦果吧?”
說話間,司清嘉兩三步衝到太子跟前,惡聲惡氣:
“謝衍,你不是想保住司菀的命嗎?給我殺光水月庵的比丘尼!
隻要殺了她們,我就讓司菀多活幾日。”
司清嘉本以為,憑太子對司菀的情深意重,為了保全心愛之人的性命,定會對自己百依百順、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