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你怎麼知道的?”
金為民和顏悅色。
何大友是他的得力乾將,趙千羽又是蜀南戰部二號長官。
這個何淩欣有背景,有能力,長得還賞心悅目。
怎會不讓人欣賞她?
“因為我們昨晚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何淩欣俏臉已經通紅。
而剛剛進入玻璃廠大門的季平安,不由一陣動容。
她這是犧牲名譽為自己辯護啊!
他並未承諾過什麼。
人家女孩卻做到了這一步!
他加快了腳步。
卻不知道,何淩欣的話,讓王輝臉上一片烏黑,張龍濤更是酸得要死。
同時感受到了父親那吃人的目光,趕緊扭過臉去。
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躲一時是一時。
他一直瞞著父親的。
因為不知道怎麼講。
換個人還好說,偏偏是季平安。
張守義也是下意識地點點頭。
這個季平安還真有兩下子。
就像打不死的小強。
當初在靳道暢的葬禮上,他不知尊卑冒犯自己,便將其流放。
原本,他應該在一個犄角旮旯自生自滅。
沒想到因為救人受傷,賺取了極好的口碑,逆風翻盤。
直接從企業跳出去,還成了蓮花鄉政府一把手。
更沒想到,自己欽點的兒媳婦,還被他撬走了。
這不是讓他如虎添翼嗎?
因為坐在金為民的旁邊,張守義朝著兒子做了一個“廢物”的口型。
而張龍濤因為撇著腦袋,所以沒看到。
但不妨礙有閆濤這個活雷鋒啊,他碰了碰張龍濤,“小張總,你爸好像在罵你。”
張龍濤給了閆濤一個白眼,“我真的會謝!”
金為民都有些尷尬,“我知道你們在交往。”
“是的金市長。”何淩欣又說:“自從平安他來到蓮花鄉,就有一塊心病,那就是建橋,那是他對老百姓的承諾,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頭發都愁白了。”
“四十米寬的河麵,橋長得有八十米吧!至少得雙車道,預算不下兩千萬。”
“鄉裡沒錢,縣裡沒錢,我想問您,”何淩欣看著金為民,“市財政能給點支持嗎?”
金為民不假思索,“市財政也是捉襟見肘,況且這個口子也不能開。”
“所以呀!”何淩欣越說越順溜,“我外公不是在戰部嗎?而且還能說上一點話,他們軍方正好有一項新技術和新材料,正要找地方做實驗。”
“然後呢?”金為民都有點激動。
何淩欣兩手一攤,“你說人家在哪實驗不是實驗,而且這不要錢的好事,那還不是大批人擠破腦袋?”
“欣欣,說重點!”金為民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外公隻是戰部二號,都是人家程長官說了算,但我讓外公牽了個線,昨天我跟季平安就在戰部泡了一天。他硬是用四瓶茅台,讓蜀南戰部同意在蓮花鄉做實驗。”
“當真!”金為民忍不住站起身來。
“我怎麼敢騙您?那可是八十米長雙向四車道新技術新材料還有軍方免費維護的大橋啊!”
何淩欣一口氣說完,紅著眼眶,深吸一口氣,“平安素有季三斤的稱號,然而,那也是他的極限,昨天,為了拿下這個項目,他整整喝了四斤,當場就吐血了。”
“啊?”金為民瞪大眼睛後退一步。
“我的季鄉長啊!”六大爺直接哭了出來。
現場不少村民也開始抹淚。
金為民忙問:“那他沒去醫院?”
“他強得很!”何淩欣氣得撅嘴,“早上因為這個會議,我要提前過來,他說再睡一會兒,可能……金市長,他真不是有意的,您大人大量。”
何淩欣連連拱手,小臉上滿是祈求。
“金市長,諸位,我來晚了,對不起。”
季平安腳步蹣跚,走入會場,他臉色蒼白,滿頭冷汗,還向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季鄉長啊!”六大爺老淚縱橫,顫顫巍巍地來到季平安麵前,“您還年輕,但也不能糟蹋身體,事情可以慢慢來,大家都能理解,身體才是最重要啊!”
“季鄉長,請保重身體!”
幾十個村民整齊劃一。
看到一張張淳樸而真摯的臉,季平安儘管搞定了兩座橋,拉到了兩個項目,還是沒忍住愧疚的淚水。
還得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拍著胸口,“雖然我的身體依然很難受,但是有你們心疼,一切都是值得的。”
“哇嗚嗚……”
“季鄉長,你不要再說了!”
“季鄉長,我們的好鄉長啊!”
一幫村民嚎啕大哭。
何淩欣目瞪口呆。
她剛剛還覺得自己演技一流。
可跟季平安一比,就o得一批。
葛樹濤也是眼眶通紅:兄弟你辛苦了!
李二寶羞愧地低下頭去。
小季為了地方發展不惜犧牲健康,自己這個長了他二三十歲,主管意識形態的黨委書記,竟然因為一點點嫌隙就坑害他,實屬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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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輝、張龍濤、閆濤、張守義,一張張臉都是黑如鍋底。
期望中的批鬥大會沒有出現,居然變成了歌功頌德的畫風。
下一步,就是金市長口頭表彰唄!
這廝!這都能反轉!
四個人都是咬牙切齒。
如今的季平安醫武雙絕,眼神銳利無比,自然將四人神情儘收眼底。
害他之人必在其中。
不過他不動聲色,而是衝著六大爺為首的一幫村民道:“我還年輕,我沒事的,大家安靜點,因為我,耽誤了領導和大家太多的時間。”
他停下來,看向金為民,虛弱地說道:“金市長,您開始吧!”
金為民的節奏完全亂了。
眉頭微皺的他,總感覺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不過現在民意沸騰,他沒法細究,“小季啊,要不你先去醫院,下來讓人給你傳達會議精神?”
“感謝領導關心,我還可以堅持。”
說完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那是臉紅脖子粗,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
幾個村民忙不迭上前攙扶,潮乎乎的眼眶裡滿是關切。。
季平安擺擺手,扶著椅背,緩緩坐下。
“好乾部有很多!”六大爺突然嘶吼:“但季鄉長絕對是其中一個!”
“六大爺,您坐。”季平安拉著六大爺坐下,目光投向金為民。
原本金為民是要大談執行力的。
然而現在季平安成了主角。
他早已意興闌珊,於是就蜻蜓點水浮光掠影地講了幾句,便草草收場,帶著秘書往外走。
“王秘書!”何淩欣小跑幾步叫住王輝,“今天的新聞稿還發嗎?”
“你說呢?哼!”
王輝恨屋及烏,甩了一個冷臉追隨金為民而去。
何淩欣馬上為其打上一個“壞人”的標簽。
其他工廠乾部、縣鄉領導也陸續散去。
但何建軍、葛樹濤湊了過來,村民也一個沒走。
當然還有報社的何淩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