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輕人在靈堂裡,再次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
除了季平安狀態尚可,高橋楓、高橋悠亞兄妹倆全都是心力交瘁。
好在,終於要下葬了。
送走死人的過程,通常會將活人折騰的死去活來。
孝子賢孫往往都逃脫不掉。
好在,已經到了最後的環節。
親朋好友再次齊聚,其中包括衝著季平安來的許怦然、司徒豔、慕容晴、神風瓔珞、野原廣誌、柳生美芽。
看柳生美芽的狀態,季平安信了野原廣誌的話,那就是哪怕生身母親,也有對親生兒子徹底失望棄如敝屣的時候。
眾人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撐著黑傘,冒著小雪,將老人送去殯儀館,化妝後,眾人同遺體告彆。
當看到奶奶被送進焚化爐,高橋悠亞在季平安懷中哭到幾近昏厥。
季平安也被感染的虎目通紅,淚光瑩瑩。
他不敢想,將來他的奶奶到了這一天,他要如何麵對。
一捧骨灰裝進價值連城的玉盒,棺槨裡隻有老人的衣冠。
車隊直奔高橋家族祖陵。
跟故去多年的爺爺合葬。
摞棺後,牧師一番禱告,親朋好友做最後告彆,專業的掘墓人開始填土。
高橋悠亞根本站不住,靠在季平安懷裡嚶嚶哭泣。
季平安忍不住輕聲歎息。
哪怕是壽終正寢,子孫後輩也難以釋懷。
隻是很快,一個小插曲衝淡了高橋悠亞的哀傷。
掘墓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開始臨時加價。
理由是天寒地凍還下著雪,理應加錢。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眾賓客義憤填膺。
高橋悠亞也氣得差點暈過去,但她急迫地想要讓奶奶入土為安,而很顯然,這些掘墓人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她隻能妥協。
雖然對方漫天要價的數字,還不夠高橋悠亞一頓飯錢,但就是很憋屈,很惡心。
高橋悠亞讓高橋楓付錢。
“慢著。”季平安攔住了他。
“妹夫,你的意思是……”高橋楓看向季平安。
“我的意思是不能慣這種臭毛病,依我看還是這個行業不夠卷,但是從今天開始,我要改變霓虹喪葬行業的現狀。”
聽到季平安鏗鏘有力的聲音,那些掘墓人卻是一笑置之。
“您待如何?”有掘墓人問季平安。
“你們全部滾蛋,填土而已,就由我們這些孝子賢孫親自動手。”
“不是吧先生,就是一百萬円,對於你們這些人,可能就是一頓飯一個包。我看你們都是體麵人,我不信你們願意乾這種又臟又累還犯忌諱的事。”
“高橋楓。”季平安看向他問道:“我們這麼做犯什麼忌諱?難道後輩子孫還不能親手埋葬自己的至親?我反而覺得這是對逝去親人最大的安慰,最強烈的緬懷。”
說完,直接脫掉西裝,撩起袖子,奪過一把鐵鍁就乾。
幾名掘墓人麵麵相覷。
以往無往不利的伎倆今天居然會失效。
他們是碰到了什麼樣的牛鬼蛇神。
一部分賓客有些動容。
高橋悠亞感動的淚珠滾滾,“平安,我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