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城，一個被軍隊征用的大宅子裡，老摳正一臉黑線數落麵前的幾個屬下。
“廢物，一群廢物，你們不是說鬼子要不了多久就會對張雲峰動手嗎，現在他張雲峰都要把太原當家，在裡麵生孩子過日子了，你們說的大決戰呢，在哪呢？”
“司令，誰知道這鬼子這麼居然這麼慫，他張雲峰在太原就沒多少兵，還缺槍少彈的，按說鬼子四萬人要打隨時能打下來。”
老摳聞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鼻子就開始罵：“當初就是你出的主意，把糧食強賣給那幾家糧商，現在好了，這些糧食全成了他張雲峰的，要是鬼子不打他，那些糧食夠他吃三年的。”
“當時不是來不及拉走嗎……”
“拉不走？拉不走就是燒了，扔了，也不能留給張雲峰這狼崽子，現在全完了。”
老摳越罵越覺得火大，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太原，如今一轉眼成了張雲峰老窩，而且還讓張雲峰有名有實，完全掌握了。
再反觀自己，卻活脫脫像個喪家之犬，差一點點就被鬼子徹底給趕出山西了，這種對比他如何能接受。
要是時間可以重來，他當初絕對不會丟棄太原，或者就算非要丟，也得把整個太原變成一片焦土，不給張雲峰留下一塊完好的磚頭。
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張雲峰坐鎮太原，與鬼子幾萬大軍對峙不落下風，還收複了山西北部的各個城鎮，一時間名利雙收，完全活成了他想要的樣子。
“報告！”
老摳看了眼門口，沒好氣道：“進來！”
一個軍官走進房間，看了眼被老摳訓的狗血淋頭的幾人，沒有說話。
老摳立刻會意，瞪了幾人一眼說道：“你們先出去！”
“是！”幾人如獲大赦，連忙離開了房間。
等幾人走後，軍官這才壓著聲音說道：“司令，板垣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您看現在要不要見他？”
老摳目光閃爍了下問道：“人現在在哪？”
“我把他安排到側廳了，周圍都給警戒了起來，沒您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
軍官是老摳的心腹，和鬼子接觸的事情也是他負責的，知道老摳是想借鬼子的手重新奪回太原，隻是他自己都覺得這件事不太靠譜。
猶豫了一下，軍官說道：“司令，恕屬下鬥膽，屬下感覺這件事不太靠譜，現在鬼子畏首畏尾，他們要是真有本事拿下太原，何至於到現在還不動手，而且他們即便真的打下了太原，也不可能會還給我們，和他們合作，恐怕……”
老摳坐在椅子上，緩緩開口道：“指望鬼子打下太原再還給我們是不可能的，不過鬼子跟張雲峰打了那麼久沒占到一點便宜，肯定是要報複，先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我們再趁機收複失地，這才是上策。”
“走，先看看板垣那家夥想說什麼。”
兩人來到側廳，等待許久的竹下恒一看到老摳進來，很是給麵子的起身鞠躬道：“閻桑，許久不見，您的風采勝過往昔！”
“是你啊，板垣征次郎那家夥居然讓你來，不怕我直接把你扣下來，一槍斃了？”老摳冷笑一聲說道。
兩人是認識的，以前老摳在日本上學的時候，還和對方一起吃過飯，隻不過交集不多。
竹下恒一知道老摳也就是嘴上硬氣，實際上現在還要求到他們，所以也不放在心上：“閻桑，板垣征次郎將軍對太原一戰也感到惋惜，兩國交戰，他作為軍人，也隻能服從上級的命令。
板垣征次郎將軍曾不止一次說過，您是他一位很好的朋友，如果您願意的話，其實我們並不一定要做敵人，戰爭也不是唯一的選擇，他還是很懷念和您一起同窗的時光。”
老摳不是傻子，對這些話那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自顧自坐下道：“既然已經開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無非是拚個你死我活而已，想讓我當漢奸的話，我看你還是趁早走吧。”
竹下恒一搖了搖頭說道：“閻桑為什麼這麼說，我們雙方的合作，是建立在平等互助的基礎上的，就像你和凱申合作那樣，其實山西完全可以繼續由你掌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在彆人手裡。”
“這話你們自己信嗎？彆跟我打謎語，我時間不多，有什麼話儘快說。”老摳冷哼一聲說道。
竹下恒一停頓了一下道：“閻桑，如果你願意和大日本帝國一起成立山西共治，那麼我們承諾可以由你擔任山西省主席，並且保留你麾下的軍隊建製。”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們已經掌控了山西一樣，彆忘了張雲峰把你們打成了什麼樣子，我看就憑你們，這輩子是彆想拿下山西了，等把你們打跑了，山西還是我的，為什麼要背一個漢奸的罵名跟你們合作。”
老摳似乎對竹下恒一的說法有些嗤之以鼻，但臉上閃過的一抹意動，還是被竹下恒一捕捉到了。
竹下恒一頗為自信道：“閻桑，張雲峰堅持不了多久的，你應該知道，他根本沒有多少彈藥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占領太原。”
“那就等你們打下了太原再說吧！”老摳不見兔子不撒鷹，他肯定不可能現在合作，畢竟漢奸能不當最好不當。
如果可以趁著板垣征次郎和張雲峰互咬的時候，來一手漁翁得利，名利雙收豈不美哉？
竹下恒一早就猜到老摳會是這種態度，於是語氣變得稍冷道：“閻桑，你應該懂得雪中送炭的道理，雖然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不在雪中，但什麼時候合作，什麼情況下合作，都會直接影響合作雙方的利益。
現在你如果願意和我們合作，山西今後將會和以前一樣，但如果是等到我們剿滅張雲峰，甚至是占領整個山西以後，這個價碼就不可能再出現了，此一時彼一時，閻桑要好好考慮！”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老摳狠狠一拍椅子扶手，語調提高到道：“你回去告訴板垣征次郎，張雲峰隻要一天還活著，就一天彆跟我談什麼合作共治的事情，老子不做狗屁漢奸。”
“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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