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次馬家莊之戰,有一名社兵是滎陽人,叫李續,左手手指被削掉幾個,已握不住刀盾。”
蘇文佩道:“他現租住在劉家溝村民家,和開封來的一個婦女結了親,現在他領了撫恤,在村裡當農兵。”
周懷民點頭:“這個李續我聽黃必功說了,推薦他包一個玻璃大棚。院子也給他分一個。”
現在保民營的社兵都在商議推舉外縣村民租住保民家園,評出優秀的社兵。
炮兵營駐地是高業溝村邊靠著山坳的幾間紅磚房。
旁邊還有倉窯、油布帳篷和寬敞的空地。
用柵欄圍著,挖有壕溝,有社兵在把守。
其中一間紅磚房內,炮兵營營長趙至庚,敲著黑板,對下麵哨長、隊長及部分社兵道:“這九九乘法表,大家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咱們接下來說一說,最近社裡讓分配保民家園的事,首先,凡是本縣村民,都無資格參與,隻有外縣村民,特彆是流民優先入駐。”
下麵周昌賀大大咧咧喊道:“為啥不讓咱們住?”
趙至庚瞪他一眼:“你聾了嗎?我說了本縣村民不能參與。你二民叔定的,你有意見去找他。”
周昌賀嘿嘿笑道:“我在周家溝住的好好的,才不去那裡。”
趙至庚道:“各哨的外縣村民,我會統計你們的戰功,按照戰功排名,報給社裡。每人發院子,每月隻需繳納租金三錢。”
二哨哨長蘇誌高喊道:“營長,我一直很好奇,你算是本縣村民還是外縣村民?”
周昌賀嚷道:“咱營長當然是周家溝村民。”
趙至庚笑道:“我不參與分房,我是周家溝人,我在周家溝有房子啊。”
蘇誌高舉手示意,道:“營長啊,我沒彆的意思,就是好奇你為啥是周家溝人?聽村裡人說你和社長還是兄弟呢。”
還有一名哨長,忐忑的小說道:“我聽俺村的一個村婦說,你是社長他爹的私生子。”
周昌賀扭頭罵道:“放他娘的屁!你和我說是誰說的?”
趙至庚點了點頭,笑道:“昌賀你坐好。正好也趁大家都在,我和你們講一講我的身世,也好讓你們明白,我們社兵是在為什麼而作戰。”
趙至庚拿起粉筆,簡單的在黑板上畫了一條河,點了三個點。
“這是一條河,它叫黃河。”
趙至庚往黃河上麵點了一個點:“我其實並不是周家溝人,老家在開封府封丘縣陳橋驛,就在這黃河邊上,你們聽說過趙匡胤黃袍加身之地吧,就在那裡。”
蘇誌高恍然:“怪不得你姓趙,也許你祖上就是皇親國戚呢!”
趙至庚笑道:“祖上是不是皇親國戚我不知道,反正我爹是驛倉的賬房,我自小跟著爹打算盤,也是能寫會算。”
他坐在講桌前的凳子上,望著門外,遙看白雲緩緩飄來,回想道:“十歲那年,我記得是七月底的一個黑夜,也沒有月亮,我和小妹睡一張床,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麵有刺耳的哭喊聲,我被驚醒,下床便想出去看,誰想一腳踩到水裡,水深到腰。”
有一社兵疑問:“是踩到水缸裡了?”
蘇誌高麵色一沉,衝那社兵道:“定是黃河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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