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緩步走來,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
那名出言不遜的錦衣學子,見到徐子陵,臉上的倨傲之色頓時收斂了不少,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徐公子。”
徐子陵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陳平安,拱手道:“想必這位,便是清溪縣的陳平安陳公子了?”
“在下陳平安,見過徐公子。”
陳平安也起身還禮,不卑不亢。
“陳兄弟不必多禮。”
徐子陵擺了擺手,笑道。
“久聞陳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才,氣度不凡。”
“徐公子過譽了。”
陳平安淡淡地說道。
“方才聽聞王兄與陳兄似乎有些誤會?”
徐子陵目光轉向那錦衣學子,語氣依舊溫和。
那姓王的錦衣學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連忙解釋道:“徐公子誤會了,我……我隻是與陳公子開個玩笑罷了。”
“玩笑?”
陳平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著那姓王的學子。
“兄台這玩笑,開得可不怎麼好笑啊。”
“在下倒是覺得,兄台與其有閒工夫在此與我這等‘小縣城來的阿貓阿狗’開玩笑,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學問上。”
“免得到時候,金榜無名,那才真是貽笑大方了。”
陳平安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字字句句都如同耳光一般,扇在那姓王的學子臉上。
那姓王的學子,頓時漲紅了臉,氣得渾身發抖。
“你……你敢辱我!”
“辱你?”
陳平安挑了挑眉。
“兄台方才那番言語,難道就不是在侮辱我清溪縣的讀書人嗎?”
“我等雖然出身小縣,卻也知曉禮義廉恥,不像某些人,仗著幾分家世,便目中無人,口出狂言!”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
那姓王的學子怒極反笑。
“既然你如此自信,可敢與我在這文會之上,比試一番?”
“比試?”
陳平安故作驚訝地問道。
“不知兄台想比試什麼?是比家世背景,還是比誰的嗓門大?”
“噗嗤!”
周圍圍觀的學子中,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姓王的學子,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自然是比試詩詞文章!”
姓王的學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以這湖心亭為題,你我各作一首詩,請在場的諸位名士品評,如何?”
“好啊。”
陳平安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不過,光是品評,未免有些無趣。不如,加點彩頭如何?”
“彩頭?”
那姓王的學子微微一愣。
“你想賭什麼?”
“賭注不大。”
陳平安伸出一根手指。
“若是在下僥幸勝了,便請兄台當著眾人的麵,向我清溪縣的讀書人,賠禮道歉。”
“若是在下輸了,任憑兄台處置。”
“好!一言為定!”
那姓王的學子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下來。
在他看來,自己堂堂府城學子,難道還會輸給一個來自小縣城的泥腿子不成?
徐子陵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並未出言阻止。
反而對著周圍的學子們朗聲說道:“諸位,今日有幸,能得見王兄與陳解元以詩會友,實乃雅事一樁。”
“不如,我等便做個見證,也請在場的幾位名宿前輩,做個評判,如何?”
“徐公子說的是!”
“我等願為見證!”
周圍的學子們紛紛附和,都想看看這場突如其來的比試,究竟會如何收場。
很快,便有下人送來了筆墨紙硯。
那姓王的學子,迫不及待地走到一張案幾前,提筆蘸墨,凝神思索起來。
顯然,對這場比試,也是誌在必得。
陳平安則不慌不忙,走到另一張案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