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活靈活生,將那懶猴子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人群中開始響起低低的、壓抑的笑聲。
王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再傻也聽出這故事是在指桑罵槐了。
“後來啊,”陳平安語調再次一轉,帶著點神秘,“山神爺爺看不下去了。就托夢告訴猴王,說這懶猴子啊,吃了太多不勞而獲的果子,肚子裡長了個…呃…長了個大石頭。”
“大石頭?”有孩子好奇地問。
“對,大石頭。越來越大,越來越沉。壓得它走不動道,爬不上樹,最後啊…”陳平安故意拉長了音,“咕咚一聲,掉懸崖底下去了。彆的猴子去找啊,隻找到一堆猴毛和一塊硬邦邦的大石頭。”
故事講完了。
簡單,直白,卻帶著一種樸素的因果報應思想,和對好吃懶做、恃強淩弱者的辛辣諷刺。
寂靜了片刻之後,人群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肚子裡長石頭。”
“該。誰讓他搶人家果子吃。”
“這懶猴子,說的不就是…”有人話說到一半,趕緊捂住了嘴,但眼睛卻瞟著王二。
村民們積壓在心裡對王二的怨氣和不滿,此刻都通過這陣笑聲宣泄了出來。
王二的臉漲成了紫紅色,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凶光畢露。
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眾用故事羞辱,這比打他一頓還難受。
“你…你個小王八羔子,你罵誰呢。”王二指著陳平安,氣得渾身發抖。
“罵誰?”陳平安一臉無辜地眨眨眼,“王二哥,我沒罵人啊。我就是講個猴子的故事,給大家夥兒解解悶。怎麼,王二哥覺得…這故事裡的懶猴子,跟你有點像?”
這話更是火上澆油,直接將嘲諷拉滿。
“我…我撕了你的嘴。”王二惱羞成怒,作勢就要上前動手。
“哎,王二哥,彆生氣嘛。”陳平安卻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誠懇起來,“我剛才想了想,王二哥你身強力壯的,其實也不用羨慕我這講故事掙辛苦錢。”
王二動作一頓,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你看啊,這村裡村外的,力氣活兒多著呢。你去幫人挑擔運貨,或者去山裡砍柴打獵隻要你有那本事),堂堂正正掙錢,不比在這兒…呃…跟我們小孩子置氣強?”
“再說了,”陳平安看了一眼王二身後的兩個跟班,“你要是真有本事,也能像我一樣,學點東西,靠嘴皮子吃飯。比如學著唱個小曲兒,或者也給大家講講故事,說不定也能掙錢呢。總好過…天天東遊西逛,讓人戳脊梁骨吧?”
一番話說得似乎是在為王二著想,實則句句紮心,點出了他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本質。
並且,巧妙地將矛盾轉化為“如何正當掙錢”的問題,將自己置於道德高地。
周圍的村民聽了,也都覺得在理。
“是啊,王二,平安這孩子說得對。有力氣乾點啥不好。”
“就是,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正經營生了。”
“彆天天嚇唬我們這些老實人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積壓的不滿在陳平安的引導下,形成了對王二的輿論壓力。
王二被眾人說得麵紅耳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鄙夷和不屑。
他知道,今天這便宜是占不到了,再待下去隻會更丟人。
硬的不行,軟的被懟,連輿論都站在了那小子一邊。
“好…好你個陳平安。牙尖嘴利的小雜種。”王二恨恨地啐了一口,指著陳平安,“你給老子等著。這事兒沒完。”
撂下一句狠話,帶著兩個同樣灰溜溜的跟班,在眾人的目光中狼狽地走了。
看著王二遠去的背影,陳平安心裡並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
這次雖然靠著口舌之利暫時化解了危機,但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王二這種潑皮無賴,睚眥必報,絕不會善罷甘休。
今天的巧言化解,下次未必管用。
終究,還是需要更強的實力。
無論是能自保的武力,還是能讓人忌憚的身份地位,亦或是…更快速積累財富的能力。
賺錢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僅僅依靠在村裡說書,收入有限不說,還容易招惹是非。
必須想辦法擴大影響,接觸更廣闊的市場。
寫話本?
這個念頭再次浮上心頭。
將故事寫下來,印成冊子去賣,受眾更廣,收入也可能更高。
隻是…
筆墨紙硯的價格,印刷的成本,還有如何找到可靠的書商…
這又是一係列新的難題。
目光再次望向那條通往鎮子的路。
看來,還得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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