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林木蔥鬱。
陳平安按照老者指點的方向,一路向南。
伐毛洗髓之後,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原本崎嶇難行的山路,此刻走起來,卻感覺步履輕快,毫不費力。
即便如此,陳平安依舊不敢大意。
在下山途中,陳平安特意找了些泥土和草汁,將身上那件乾淨的粗布衣衫弄得臟汙破損。
又在臉上和手臂裸露的皮膚上,添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劃痕。
手臂上原本的傷口,雖然在老者的丹藥和神奇醫術下,已經愈合了大半,隻剩下淡淡的痕跡。
但為了掩人耳目,陳平安還是用布條重新包紮起來,故意弄得有些狼狽。
畢竟,一個失蹤數日、經曆追殺和迷路的人,若是完好無損、精神抖擻地出現,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如此這般,折騰了大半日。
臨近傍晚時分,熟悉的村落輪廓,終於出現在了遠處的山坳之中。
小河村。
陳平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當陳平安衣衫襤褸、帶著一身“傷痕”出現在村口時。
整個小河村都像是炸開了鍋。
“平安!是平安回來了!”
一聲驚喜的呼喊,劃破了村莊的寧靜。
最先發現陳平安的,是幾個在村口玩耍的孩童。
孩童們尖叫著,四散跑開,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
很快,陳家的院門口,便聚集了不少聞訊而來的村民。
陳山和李秀夫婦,正焦急地與方敬儒商議著什麼。
旁邊,柳柔柔紅著一雙兔子般的眼睛,不住地抹著眼淚。
顯然,陳平安的“失蹤”,已經讓這幾位至親之人,心急如焚。
“爹!娘!先生!柔柔!”
陳平安看到親人焦急擔憂的模樣,心中一陣酸楚,連忙高聲喊道。
聲音因為刻意壓製,帶著一絲沙啞和虛弱。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陳山、李秀、方敬儒和柳柔柔等人,猛地轉過身來。
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狼狽不堪,卻真真切切地站在那裡時。
四人臉上的焦急和擔憂,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和狂喜所取代。
“平安!”
李秀尖叫一聲,也顧不得其他,瘋了一般朝著陳平安衝了過來。
一把將陳平安緊緊抱在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嚇死娘了!嚇死娘了啊!”
陳山也是虎目含淚,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上下打量著陳平安。
看到陳平安身上那些“傷痕”和破爛的衣衫,陳山的心都揪了起來。
“平安,你這是……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方敬儒和柳柔柔也快步圍了上來。
方敬儒臉色凝重,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柳柔柔更是哭得梨花帶雨,伸出手想碰觸陳平安,又怕弄疼了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平安哥哥,你……你沒事吧?”
柳柔柔哽咽著問道,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周圍的村民們,也都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平安這孩子,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看這模樣,怕是在山裡吃了大苦頭了!”
麵對眾人關切的目光和焦急的詢問。
陳平安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按照早已在路上編好的說辭,緩緩開口。
“爹,娘,先生,柔柔,讓你們擔心了。”
陳平安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和後怕。
“前日,晚輩從鎮上回來,在路上……又遇到了上次那些歹人。”
陳平安刻意模糊了歹人的身份,沒有明說是否與陳老爺有關。
“晚輩見勢不妙,隻能慌忙逃命。”
“慌不擇路之下,跑進了深山之中,結果……結果就迷路了。”
陳平安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懊惱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