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是在一陣刺鼻的藥香中醒來的。
雕花木床的帳幔低垂,燭火在銅雀燈台上搖曳,將一室昏黃的光暈染成斑駁的碎金。她抬起手,指尖觸到錦被上繁複的刺繡,卻摸到一片冰涼——這雙手纖細蒼白,掌心隱約可見青色的脈絡,像是易碎的瓷。
“女公子醒了?”屏風外傳來丫鬟急促的腳步聲,珠簾被掀起的脆響中,一張圓臉探了進來,“快!梳妝娘子候了半個時辰了,喬家那邊催得緊……”
薑雪喉嚨發緊,耳畔嗡鳴聲未散,腦海中卻驟然湧入不屬於她的記憶——
喬綰,喬家旁支孤女,父母雙亡,自幼寄居主家,因容貌酷似嫡女小喬,被選作替嫁的“備選棋子”。
而今日,正是魏劭以“雙嫁”之名羞辱喬家的日子。
……
銅鏡中映出一張陌生的臉。
烏發如瀑垂至腰間,眉間一點朱砂痣似血凝成,襯得膚色愈發蒼白如雪。梳妝娘子將金絲綴玉的鳳冠重重壓在她發間,喬綰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卻被身後的老嬤嬤一把扶住。
“女公子可仔細些,”嬤嬤的聲音似笑非笑,“魏侯的迎親隊已到城外,您若摔了,喬氏一族的命可就跟著摔了。”
喬綰垂眸,指尖掐進掌心。
原主這具身子太弱了——心疾纏身,連多走幾步都會喘息不止。可眼下,她必須撐住。
門外忽起騷動,馬蹄聲如驚雷碾過青石板。
“魏侯……親自來迎親了!”有人驚呼。
嗬!親自?怕不是來找茬的吧!
……
魏劭踏入喬府時,滿院鴉雀無聲。
他一身玄甲未卸,腰間長劍滴著未乾的血,靴底踏過門檻的瞬間,空氣中浮起鐵鏽般的腥氣。日光斜斜掠過他冷峻的眉骨,在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裡淬出寒芒。喬綰隔著蓋頭瞥見他的影子——高大、壓迫,像一柄出鞘的刀。
“喬氏好大的膽子,”他的聲音低沉,帶著譏誚,“送個病秧子來搪塞孤?”
蓋頭被劍尖挑起,喬綰被迫仰頭。
四目相對的刹那,她看見他瞳孔驟縮——
鳳冠下的女子孱弱得仿佛一觸即碎,唇色淡如早櫻,偏偏眼尾洇著一抹病態的紅。她咳嗽著伏倒在地,袖口滑落的手腕細得驚人,腕間一串銀鈴叮咚作響。
果然。
“妾……不敢與嫡女爭輝。”她喘息著,指尖按住心口,咳出的血染紅了素白帕子,“願自請為媵妾,為君侯……端茶遞藥。”
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柿子得挑軟的捏…誰讓她是最軟的呢!
……
喜燭燃至半夜,魏劭始終未踏入新房。
喬綰褪了嫁衣,隻著月白中衣靠在榻上。窗外飄來廝殺聲——魏劭的軍隊正在清剿喬家舊部。她攥緊袖中藏著的《戰國策》竹簡,那是她穿越前的研究課題,此刻卻成了保命的籌碼。
突然,門被踹開。
魏劭帶著一身血氣逼近,掌心捏住她下頜:“喬家的細作,也配談‘端茶遞藥’?”
喬綰疼得蹙眉,卻忽地笑了。
“君侯若真要屠儘喬氏,何必繞道重修永寧渠?”她聲音輕如歎息,“您要的不是複仇……是民心。”
魏劭手勁一滯。
下一秒,喬綰心口劇痛,咳出的血濺上他戰甲。她軟倒的瞬間,被他下意識攬住腰肢——
燭火搖曳,懷中人輕得像一片雪,蒼白的唇染了血,竟透出幾分驚心動魄的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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