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所有計劃都泡湯了,來時佩著劍是想跟奪愛狂徒決一死戰,現在下不了手了。又想到林老師的物歸原主,更加痛徹心扉……
他原本對這份愛不敢有過多的期望,從犯錯的那一天起,就像中了魔咒似的進入了迷宮,內心的執著一刻也放不下。徐經理是他的好朋友,像一座山,一個勁敵,他寧可背信棄義也要奔赴;今天又來了一個富可敵國的鐘雲霄,徐經理都放棄了,我還戰什麼呢?人家已經結婚了,一切已成定局。
勞力心裡很痛苦,無處發泄,也無法解脫,多想能痛痛快快的決一死戰。他起身換了服裝,背起長劍直往操場去了。
日影西斜,操場被染成一片金黃,勞力身姿挺拔如鬆,卓然而立。他一襲勁裝,衣袂隨風輕拂,腰間長劍寒光隱現。
伴隨著一聲清嘯,劍隨身動,恰似蛟龍出海,迅猛無匹。時而劍花點點,密如雨絲,寒光閃爍間仿若繁星墜地;時而劍氣縱橫,劍風呼嘯,所過之處,似能割裂空氣。輾轉騰挪,步伐靈動,每一步都踏出決然之勢,身隨劍轉,劍由心發,儘顯剛健豪邁。操場上圍滿了人,他仿若與天地融為一體,勞力的劍舞得酣暢淋漓,令人心潮澎湃,沉醉其中……
有人給肖班長發信息:“你那位會劍術的朋友在操場大展雄姿……”肖班長也給鐘雲霄發信息,勞力的劍不輕易出鞘,肯定是有什麼心事。鐘雲霄交代肖班長把他宿舍的那把劍帶上,想趁此機會跟勞力兄台比劃比劃。
我們都趕赴操場,遠遠就看到圍觀的人群中,勞力飛舞騰空的身姿。我不知道他還有這身絕技,以前隻聽說他經常到深山裡拜訪師父,原來是為此而去。鐘雲霄一到,大家都讓出一條路。我們站在最前邊,肖班長也把長劍給鐘雲霄,看著勞力勁裝嚴整,表情冷峻,劍光粼粼,我勸鐘雲霄不要上去,你今天喝了那麼多酒,西裝也還沒換,不合適比武。隨從也通報了長公主和省府大人,鐘少很久沒舞劍了,聞訊也向操場趕過來。
鐘雲霄輕拍我肩膀說:“沒事,祝妹妹不用擔心,我跟勞力兄台切磋切磋……”
鐘雲霄上場,掌聲熱烈,他的父母親也到了。我有點緊張,挽著長公主大人的手臂,她輕拍著我的手背說:“祝妹妹不用緊張,沒事的。”
鐘雲霄跟勞力站在一起,一樣魁梧,宛如臨風玉樹,身姿筆挺,麵容依然俊美絕倫,勞力卻透著冷峻的肅殺之氣。他好像真把鐘雲霄當情敵了,目光裡滿是妒火和恨意。
二人相對而立,衣袂獵獵作響。刹那間,身形閃動,雙劍交鋒,“噌噌”劍鳴不絕於耳。劍影交錯,似銀蛇狂舞,織就一張光網。他們騰挪跳躍,輾轉如飛,每一次進擊都帶著千鈞之力,每一回格擋皆能化險為夷。鐘雲霄一直帶著笑意,心裡很佩服勞力的劍術,惺惺相惜。
激戰正酣,勞力眸中寒光陡盛,劍勢突變,如餓虎撲食,直取要害;鐘雲霄毫不畏懼,側身避其鋒芒,反手揮劍,削向勞力咽喉。生死一瞬,兩把劍裹挾著呼呼風聲,似要將這傍晚的空氣劈裂,所有圍觀者皆屏氣斂息,心提到嗓子眼,仿若被這凶險場景拖入冰窖,冷汗涔涔。
我緊張得不能呼吸,一陣眩暈,搖晃著倒下……長公主大人拉緊我的手,和看見的人大聲喊著祝妹妹,鐘雲霄跟勞力同時放下長劍,疾跑過來。祝妹妹,林老師……鐘雲霄慌忙從他母親手中抱起我,直往醫務室跑去,勞力很自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醫生,醫生,快來看看……”鐘雲霄緊張的急呼著。
醫生應聲來到身邊:“鐘少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醫生一邊把脈,一邊寬慰著。號完脈醫生說:“祝妹妹隻是過度緊張暈厥了,打一針蘇醒了就可以回家。”
鐘雲霄附在醫生耳邊,醫生一直點頭說:“我會慎重,不會影響,沒事,鐘少放心。”至此,鐘雲霄才舒了一口氣,臉色恢複正常。
他父母親到了,肖班長和李波還有勞力他們也到了,聽醫生說一會兒蘇醒了就無礙,這才放鬆下來。醫生熱情招待長公主和省府大人隔壁用茶,鐘雲霄說:“你們不要圍著,祝妹妹需要新鮮空氣,都出去吧。”鐘雲霄把祝妹妹緊緊抱著,貼在懷裡,上下拉著鬥篷蓋住怕受涼了,還撫摸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緊閉著雙眸,很是自責:“祝妹妹都是我不好,害你又受驚了,我知道你膽子小,容易被驚嚇,往後不在你麵前舞劍了。”肖班長他們在門口聽著搖頭又感慨,鐘少怎麼能這樣對祝妹妹。
“勞兄台,你今天怎麼了?殺心那麼重?像是跟鐘少有不共戴天之仇。”肖班長說。
勞力沒有回話,李波說可能酒喝多了吧?
“嗯,是喝多了。有點走火入魔,控製不住。”
肖班長又說:“鐘少的劍術也是了得,從無敗績。不然也招架不住勞兄台這麼凶險的進攻,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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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甘拜下風,是他承讓了。”你們鐘少什麼都好,很了不起,也很有心胸,我佩服。
“祝妹妹醒了,祝妹妹醒了,醫生,我們回家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鐘雲霄,勾緊他的脖子,還問:“勞力呢?”
“勞兄台在外邊,沒事。”勞力在門口聽到林老師醒來就找他,心裡一陣溫暖,又一陣心酸,林老師對不起!
“祝妹妹怎麼流淚了?我們都沒事。”鐘雲霄抱著我徑直出診所。
“鐘兒,慢著,讓醫生再看看。”
“醫生說醒了就可以回家,這裡環境不好,又沒有鮮花,祝妹妹不喜歡。”
醫生看了又號一下脈:“真沒事了,一切正常,可以回家,但還是注意不要讓祝妹妹太激動,保持好心情。”
“我知道,祝妹妹看到鮮花,心情就會好。”鐘雲霄抱著我走出來就看到勞力和肖班長他們,“兄台,晚上還要一起喝酒,今天很開心,你們回去休息晚點再來,我先陪陪祝妹妹。”
我低聲說:“勞力不是步步緊逼,使出奪命之劍,想要殺你嗎?你還開心?”
到家了,鐘雲霄把我放沙發上。女眷掛起鬥篷,又泡了兩杯蜂蜜水讓我們喝,就退出去了。
喝著蜂蜜水,鐘雲霄接著剛才的話題說:“祝妹妹,你們不懂劍術的人都是這麼認為,其實不是這樣的,勞力兄台不是要殺我,他是在逼我殺他。我們會武的人切磋幾招,就知道對方的功底,他每一次緊逼我要害時都留有漏洞,我一反手就能殺他。可勞力兄台不忍心殺我,我怎麼會殺他呢?英雄都是惺惺相惜的!”聽著鐘雲霄的話,我的眼淚滴在蜜蜂水裡。
“祝妹妹,我問你一句話,隻問一次:勞力兄台是不是喜歡你?”
“我不知道!”我心慌的回答。
“你應該不知道的。”鐘雲霄停頓了一下,又說:“依我的感覺,勞力兄台愛得比徐經理更勇敢,更無畏,更痛苦,也更決絕……他願意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且願意死在我的劍下,來證明他對林老師的愛。”鐘雲霄說著,眼眶也紅紅,我克製不住抽泣起來……他又抱著我愛撫著:“祝妹妹不要傷心,勞力兄台他希望你幸福,但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他是意誌堅定的人,跟我是一樣的,如果有人在我這裡搶走祝妹妹,我也是非死不可。祝妹妹你有時間多開導他,不要讓他走極端的路。”
“都是我不好。”我覺得罪孽深重。
“這不是你的錯。祝妹妹太好了,我也沒有怪他,他們都是先於我而愛上祝妹妹的,是我搶了他們的愛,像午宴勞兄台說的我的幸福是建立在很多人的痛苦之上。所以我要多做更多好事,善事,我不會與他們為敵,我會跟他們友好相處,就像徐經理,我把他當大哥,我也希望祝妹妹不要排斥他,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幸福,所以我隻有讓祝妹妹很幸福,才不會愧對他們的犧牲。”聽著鐘雲霄的話,我兩眼迷離心更柔軟了,從不知道他是這麼可愛的男人。
他又繼續說:“我在海城彆墅旁邊買房子送徐經理他們,就是希望大家能像親人一樣互相照應,勞力兄台,如果需要也可以送一套給他,如果不喜歡住一起,我們在另一邊再買一層都可以。”
“對了,你怎麼在我紅包袋裡放那麼多張支票呢?”我忽然想起。
“祝妹妹需要用的時候可以用。我還在你卡裡也存了一點,回去要跟孩子出去買東西可以刷卡。祝妹妹我們不缺錢,錢能夠解決的事情儘量解決好,不是還有那個年輕人嗎?,上次也應該讓我傷得夠嗆,他需要幫助的地方,你也幫幫他。記得剛認識你時,你說欠了一身的情債還沒還,能夠用錢還的,就儘量還清,至少也減少一些怨氣。師父常說人不能活在彆人的怨氣裡,那會折損福報。”
“雲霄,我愛你!”
“祝妹妹,我更愛你!”
我主動吻了他的嘴,他說好幸福!第一次感覺到我真的愛他了,還說馬上衝動了……我們先回房間。
“去你的,晚上還要請客呢!”我推開他。
“對呀,我馬上打電話通知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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