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樓下通著電話，我在樓上給寶寶喂奶，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像硬化的傷疤又被撬開，“勞力為什麼讓我這麼心痛！你又是何苦呢？我值得你這樣嗎？我都結兩次婚了你還不打算放下，這麼長時間不聯係不見麵感覺沒有一點好轉，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邁出下一步？
你口口聲聲說報答我對婷婷的養育之恩，如果我把婷婷還給你，是不是就恩斷義絕你也能回頭了？勞力不要逼我走這一步！你已經荒廢五年了，讓我覺得罪孽深重！你不幸遇到我時才32歲，你說自己不是輕狂容易動心的男人，現在我倒希望你是輕狂容易動心的男人，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你今年37明天就38歲了，人生能有多少這樣的年華，為什麼要讓它白白凋零……
婷婷拿手機來還我，看上去心境改觀了麵有笑容，“媽媽，爸爸說過年後工作不忙就回來，奶奶要他元宵節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今年要在海城過生日，到時外公外婆也回來了，真好！”我知道這是勞力寬慰老人孩子的話，他不可能回來。
“媽媽，我們晚上什麼時候動身回家？我要跟爺爺奶奶先報告，讓他們有心理準備。”
“不用的婷婷，往年你跟爸爸不也是吃完年夜飯再回家給爺爺奶奶壓歲錢然後還回來放煙花嗎？晚上照舊那樣回就好。”
“媽媽，我能回來放煙花嗎？我要跟小粵哥哥他們一起玩……”
“可以！隻要婷婷覺得開心，是怕爺爺奶奶舍不得婷婷走噢！”
“不會的！爺爺奶奶也說婷婷開心就好。”看著婷婷臉上甜甜的小酒窩，我忽然一陣心酸，我怎麼舍得把她還回去？我們早就分不開，也說好永遠把她當親生女兒的。
“婷婷，媽媽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會幫嗎？”
“媽媽請講，隻要婷婷力所能及，沒有二話。”
“婷婷過年就12歲了，長大了，也懂很多事，你看爸爸這麼多年總一個人，媽媽很心疼他，婷婷一定也心疼，我們合力勸爸爸給婷婷找個後媽如何？”
“婷婷瞪大眼睛，媽媽，怎麼又說這事，爸爸不是一個人，他說他心裡有媽媽就很幸福了，我們不要難為他！婷婷也不需要什麼後媽，我有嫦娥媽媽您做親媽就夠了……爺爺奶奶更不喜歡彆人做婷婷的後媽！”
“我也瞪大眼睛，你們一家子如此同心同德？都願意活在虛構的幸福裡……我以為隻要婷婷願意配合，我準能將勞力的軍，看來是我簡單了。”
我還不甘心想再努力一把：“婷婷，你說爸爸心裡有媽媽沒用呀！媽媽畢竟不是爸爸的，爸爸身邊需要有人照顧他的生活……”
“媽媽……爸爸什麼都會，買菜呀做飯呀泡茶呀誰能比他好？再說了他心裡裝著媽媽，再有個人在身邊照顧他，不是很彆扭嗎？他怎麼會願意？爺爺奶奶也說爸爸幸福就好！”
幸福是什麼呢？我追問：“婷婷，爺爺奶奶知道嫦娥媽媽不是爸爸的嗎？”
“不清楚！反正我跟爸爸是不會說，從很久以前就約好了。”
看來他們老早就結成同盟，我本想說服婷婷反而被婷婷說服了，“婷婷，為了不破壞你們聯盟，我晚上不能陪你回家，讓你徐叔叔和六叔七叔去就好。”
“為啥呀媽媽？您說話從來都是一諾千金重，今天怎麼不算數了？爺爺奶奶看到嫦娥媽媽才會高興，這麼多年他們年年盼，都被爸爸巧妙化解，今年爸爸沒回來，媽媽能帶婷婷回家，爺爺奶奶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媽媽……你就成全吧！跟婷婷結成臨時同盟！讓爺爺奶奶過個開心快樂的年……”
我竟被婷婷俘虜了，無力反駁。
吃完年夜飯，大部隊從酒樓返回，寶寶睡著了我準備一下就下樓，徐經理陪父母親在茶座泡茶，楊總唐總送家人回去一會就來放煙花，楊浩唐俊和小粵已經在布置煙花陣了，我讓李波和肖班長提禮物準備出發，徐經理說要不要他開車送我們？婷婷說徐叔叔陪爺爺奶奶喝茶，我說留意寶寶有沒有醒，我們很快回來。
上車婷婷就給爺爺奶奶去電話。李波開著車，肖班長坐副駕駛，我跟婷婷在後座，婷婷攬著我的腰，頭斜靠著我，“今天跟媽媽達成臨時同盟，六叔七叔也一定是同盟軍！”他們不知是否領會，我的心卻砰砰跳，怎麼患上勞力的就心慌，臉也開始熱起來，在心裡罵勞力——都是你闖的禍。
車很快到了，停好下來李波和肖班長提著禮物走前邊，他們熟門熟路，婷婷挽著我的手臂走後邊，我是首次登門造訪。
轉過彎就看見勞力的父母親等在門口，看來是坐不住，婷婷大聲喊：“爺爺奶奶出來迎接我們呀，嫦娥媽媽來看你們了……”
雙向大步邁進，接著一起打招呼“伯父伯母新年好！叔叔阿姨新年好！”夾雜在婷婷和她爺爺奶奶歡聲笑語中……
“孩子們快快！快進屋裡坐……怎麼帶這麼多禮物呀！”勞力的母親拉起我的手，無比激動，“孩子，終於來家裡，上次在婷婷幼兒園見那一麵，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力力每年回來都沒帶你一起，可能家裡環境不好，怕你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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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環境很好！沒有不習慣！”
李波和肖班長看我滿臉通紅，明明是不習慣四哥的媽媽這般熱情，開口解圍：“伯母請坐下來喝茶……”她坐下時依舊拉著我的手，生怕放開了就再也拉不到的感覺。
“奶奶，你不要總拉著我媽媽的手，您這樣媽媽會緊張的……”婷婷說完依偎我身邊。
“哦哦！奶奶太高興了……”
“孩子們喝茶”！他母親一定要端給我，推辭不掉喝了一茶杯：“婷婷，幫媽媽把包包拿來。”
李波順手遞過來：“嫂夫人給……”
我拿出兩個裝著支票的紅包，“婷婷，給爺爺奶奶一人一個。”李波和肖班長也跟著拿紅包給伯父伯母，“孩子們不用的！”
“用！用！四哥沒回來就更用了……”
勞力的母親又拉起我的手：“孩子，你上次讓婷婷拿來的支票還沒用完……”
“不一樣！那是生活零用，這是壓歲錢，請收著！平時生活不用太省，吃的穿的或喜歡參加旅遊什麼都儘管消費，開心就好！”
“以前力力給我們錢也是這麼說……”
“勞力這次工作比較忙回不了，看過後能不能安排時間回來……”
勞力的父親說：“沒關係的！男兒四海為家，哪裡需要就應該堅守崗位，你看那些保家衛國的軍人，哪有說逢年過節就回家的！這兩位小兄弟不也沒回家嗎？”
“是呀！爺爺奶奶，六叔七叔過年馬上要去省城上班，酒樓酒店和遊樂場生意可熱鬨了……奶奶你看，我晚上收一背包紅包，你替我保管……”
聽了勞力父母親的話，感覺他們是開明的父母……心裡輕鬆了很多！再喝一杯，我們就告辭了……
婷婷說：“爺爺奶奶，大家等著我們一起放煙花，我跟媽媽先回彆墅，改天再回來看你們……”
“好好，寶貝孫女開心就好！跟你媽媽常回來……”
“好嘞！”
辭彆離開有如釋重負之感，像闖過了雄關漫道……
肖班長開著車，玩笑的說：“祝妹妹上省級詩詞大賽奪得金杯還沒這種壓力。”
“六哥，祝妹妹今天演的是穿越角色！”
我們都笑了，今天這臨時同盟軍還算有默契，凱旋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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