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金眼盤風龜的聲音裡帶著慌亂。
金眼盤風龜瘋狂揮動玉笛,召喚出一道道被冥火侵蝕的牛魔虛影。
那牛魔的角上纏著破敗符文,瞳孔裡跳動著幽綠鬼火,朝著燎原火牛衝去。
但是眾人都還沒有看清燎原火牛的動作,那些牛魔虛影就已經被狂暴的氣勁瞬間震碎。
他渾身顫抖著後退,龜甲上的破敗符文在吞天金獅的金色威壓下滋滋冒黑煙,吞天金獅五指張開對著金眼盤風龜虛空一揮,指尖的太陽紋路亮起,不過輕輕一抹,龜甲上蔓延的黑色倒刺便如殘雪遇陽般消融。
金眼盤風龜發出悶吼,揮動玉笛砸向對方頭顱,卻見那泛著幽光的笛身撞上金色鬃毛的瞬間,竟彎折成詭異的弧度,如同撞上了流動的金屬。
“就這點力氣?”
吞天金獅的聲音裡帶著三分歎息、七分痛心。
他屈指一彈,金眼盤風龜便如斷線木偶般倒飛出去,撞在洞壁上震落漫天碎石。
龜殼與岩石相撞的脆響中,隱約夾雜著玉笛斷裂的輕響——那支曾被無數人的血喂養的玉笛,如今在絕對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枯枝。
金眼盤風龜的龜甲撞上洞壁的刹那,吞天金獅已如金色閃電般欺身而至。
他甚至未動用靈力,僅憑肉身力量便攥住龜殼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是曾托起九弟繈褓的手,此刻卻如鐵鉗般捏得龜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還記得當年你偷喝小花的藥酒嗎?”吞天金獅的聲音混著硝煙,“你醉得縮進殼裡悶住自己無法呼吸,還是二哥用角尖給你撬開的。”
話音未落,龜殼突然迸出裂紋。
金眼盤風龜拚儘全力噴出的黑霧,在吞天金獅掌心跳動的金色靈力前,不過是幾點轉瞬即逝的火星。
他一隻手拉住龜殼邊緣,輕而易舉地將其掀翻在地,露出腹甲上斑駁的舊傷——那是百年前為護人族孩童留下的爪痕,如今卻被黑霧醃漬得麵目全非。
但是那道黑霧卻調轉了一個方向,衝著白墨等人所在的地方衝來。
“大家快散開!”白墨大聲喊道,他清楚那對於吞天金獅來說毫無影響的黑霧可以在瞬間將自己幾人化為粉末。
燎原火牛踏碎地麵衝來,赤紅色靈焰在雙角凝聚成實質化的刃芒。
他甚至未用全力,隻是隨意一挑,金眼盤風龜操控的黑霧便如黃油遇熱般轟然裂開。
“老七,你從前的笛聲……”燎原火牛的聲音沙啞,角尖挑起一縷黑霧,任其在靈焰中發出滋滋的哀鳴,“能讓靈植一夜開花。”
金眼盤風龜瘋狂揮動殘缺的玉笛,召喚出數十道冥火蛇。
蛇信吞吐間,洞穴頂部的冰晶被灼出滋滋白氣,卻在接近吞天金獅時,被其隨手揮出的金色氣浪絞成齏粉。
每道氣浪都裹挾著細碎的記憶碎片狠狠地轟擊著金眼盤風龜的靈魂:
桃林中分食野莓的午後、暴雨中互相遮擋的脊背、離彆前的承諾。
吞天金獅一揮手,一道金色氣箭穿透巨蟒頭顱,氣箭餘勢不減,竟在洞壁上犁出深達丈許的溝壑,溝壑內壁流轉著細密的符文,如同星空碎落在岩石中。
金眼盤風龜這才驚覺,眼前的兄長們從未動用真正力量——他們的每一擊,都精準避開了他的要害,卻又將他的反抗碾得粉碎。
隨著吞天金獅踏碎最後一條冥火蛇的頭顱,龜甲下傳來的心跳紊亂而虛弱,如同狂風中的燭火。
他掌心的靈力如潮水般湧入,所過之處,破敗符文如退潮的泥沙般剝落,露出底下淡金色的原生紋路——那是兄弟結義時,他親手用利爪刻下的守護印記。
吞天金獅忽然張開雙臂,金色靈力如潮水般漫過整個洞穴。
在這名為「烈日庇護」的領域中,金眼盤風龜的黑霧剛一成型,便被高溫蒸發為虛無,他龜甲上的破敗符文,也漸漸恢複了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