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姥姥跪坐在地上,她望著吞天金獅爪下的白墨,喉間泛起苦澀——那個總是微笑著的少年,此刻像被捏在掌心的蝴蝶,脆弱得不堪一擊。
南懷逸的胸口如被重錘擊打,龍形印記在皮膚下瘋狂遊走,銀藍色脈絡順著脖頸爬上臉頰,如同一群活物在血管裡奔突。
他與白墨雖非血親,卻也一起經曆過無數生死,此刻白墨所受的劇痛仿佛正在他體內複刻一般。
他踉蹌著扶住溫泉池邊緣,池水被他的靈力染成冰藍色,水麵浮現出寶月骨龍的虛影。
龍首輕輕撞向他的眉心,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催促。
“振作起來!”
“大哥!”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開。
意識深處,寶月骨龍的聲音與白墨的低吼重疊:“去幫他,用我們的力量...喚醒那些被塵封的記憶。”
他握緊拳頭,龍形印記化作流光湧入手臂,竟在掌心凝聚出一枚冰晶利爪——那是寶月骨龍的逆鱗所化。
牛恒的重盾上布滿蛛網狀裂痕,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對應著白墨受到的創傷。
他微微地朝著白墨的位置伸出手,但是卻早已動彈不了半分。
沙靈兒的指尖在弓弦上打滑,第七支穿雲箭射了出去。
她看見白墨身下滲出的血液,想起了這幾個月的相處,但是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快趕上白墨頭顱大小的巨掌離他越來越近。
箭羽在顫抖中偏離目標,射中洞頂的冰棱。
冰棱墜落的寒光中,姒皊的符咒及時化作土牆,擋住了吞天金獅後續的攻擊。符咒上的火紋與白墨的鱗片產生共鳴,竟在土牆上開出紅色的花。
“彆慌!”姒皊的聲音帶著少見的嚴厲,紅白漸變的長發被靈力吹得揚起,完美無瑕的後背上卻有一道刺眼的未痊愈的疤痕——那是同大家並肩作戰時留下的,此刻卻像勳章般閃耀。
姒皊突然意識到,這個總愛微笑著的少年,早已成為他們不可或缺的支柱。
她深吸一口氣,第八支箭穩穩搭上弓弦,箭尖對準的不再是吞天金獅,而是操控他的金眼盤風龜。
黑霧後的金眼盤風龜發出咯咯怪笑,龜甲上的咒文隨著白墨的掙紮而跳動,像是無數貪婪的小嘴在吸食生命力。
他望著白墨身上的龍鱗虎紋,眼中閃過嫉妒與瘋狂。
玉笛在他手中滲出黑血,笛孔中噴出的不再是聲音,而是具象化的怨魂。
他看見白墨的瞳孔中倒映著自己扭曲的臉,突然想起小時候,兄長們總說他的眼睛像金盞花般明亮。
“為什麼...你們都要護著他?”
他的聲音突然尖細如孩童,龜甲裂痕中滲出的黑霧凝聚成幼年的自己,扯著吞天金獅的鬃毛撒嬌。
下一秒,沙靈兒的利箭在幻象中化為吞天金獅的利爪,撕碎了那美好的幻象。
躲閃不及的他被擦破手背,鮮血濺在他腳下的岩石上,竟腐蝕出一塊黑斑,黑斑中浮現出兄長們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