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觸水麵的刹那,王震雙拳對撞,焚天煞氣將河水蒸發出一個巨大的真空半球。
水霧彌漫中,他踏著沸騰的浪花走上岸來,鞋子上的氣勁每次落下都讓附近的水麵蒸發出一層層霧氣。
“還活著就吱個聲!”王震邊走邊拍打鎧甲上的碎晶,每次揮手都帶起一片火星雨。
“末將見過大司空。”石鋒立即單膝跪地,身後二十餘名空明軍齊刷刷跪倒一片。
“少來這些繁文縟節,都起來。”王震甩了甩臂鎧上的水珠,視線掃過小舟,“你到底還活著沒?”
蕭學河想站起來行禮,卻因右腿劇痛跌坐回去。
星盤從鬆開的手中滾落,在船板上轉了幾圈,藍光忽明忽暗。
石鋒眼疾手快地接住星盤,卻在觸碰的瞬間“嘶”地抽回手——盤底竟將他的鐵手套燙出了白煙。
“司...司空大人...”蕭學河聲音發顫,“我...”
王震直接躍上小舟,船身連晃都沒晃一下。
“瞅你那熊樣。”
蕭學河想回應,一張嘴卻又嘔出幾口水。
他的右腿已經痛到麻木,官袍破得遮不住體麵,發冠早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但奇怪的是,此刻攥著石峰遞過來的發燙的星盤,他竟感到一絲詭異的安寧——就像被噩夢驚醒後,看見司空玄坐在書案前推演的背影那樣令人安心。
王震走到池邊蹲下,雙眼微微眯起:“斷腿了?”
“好、好像...”
“嘖。”王震直接把他拎起來,動作粗魯卻小心避開了傷處,“知道老叔為什麼選你嗎?”
蕭學河茫然搖頭。
王震突然扯開自己衣襟,露出心口處一道陳年疤痕——那傷痕形狀竟與星盤上的紫微垣圖案一模一樣。
“因為你...雖然慫,”他戳了戳蕭學河還在發抖的肩膀,“但是心底有份正直在。”
隨後他抓起蕭學河的右腿,“哢嚓”一聲就把錯位的骨頭正了回去。
蕭學河疼得眼前發黑,卻死死咬住嘴唇沒叫出聲。
王震把酒囊塞到蕭學河手裡,轉身時玄鐵靴踩碎了一地晶屑。
“喝兩口壯膽。”
他的背影在火光中如山嶽般巍然,“待會見陛下,可彆尿褲子。”
蕭學河仰頭灌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
“咳咳咳...”
恍惚間,他看見星盤上的藍光與王震瞳孔裡的金焰,在暮色中交織成新的星軌。
“有點長進。”王震難得露出個近似讚許的表情,轉頭對石鋒道,“找個醫者來,給他看看...”
“大人...且慢。”蕭學河突然盯著星盤,眉頭緊鎖,“這星紋...”
石鋒趕忙示意親兵將火把湊近。
“大人請看,奎宿方位有黑氣纏繞。”
王震一把奪過星盤。
在火光映照下,盤麵新生的星紋呈現出詭異狀態。
“奎宿三星仍然被紫黑細線纏繞,而對應的位置正是...”
“星隕衛指揮所、浮明城城主府以及...明炎殿值守處?!”
石鋒臉色驟變:“怎麼會...一個自然時前,千機閣上突然傳來命令,通知全體星隕衛今夜戒嚴。”
“城主府也傳來命令,讓末將帶人封鎖戒嚴浮明城內所有運河河段,以及各個出入口,明日是各大商會貿易的日子,大船都等著夜晚入城,此刻城外運河已經被堵得水泄不通...”
王震的聲音陡然陰沉,“今日星隕衛是哪一衛值守?統領伏波將軍是誰?”
“今日本該由星隕左衛值守,值守統領是前些日子新選拔上來的一個叫做佘度的人。”
“原來如此。”王震冷笑,眼中閃過一絲金芒,“全麵戰爭嗎...”
“大司空此話何意?”
“這個佘度...是骸渦宗副宗主佘白月的七蛇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