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慈海長長籲出一口氣,如同打了一場惡仗,整個人都虛脫了幾分,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道袍後背。
他疲憊地擺擺手,示意兩名藥童上前檢查陣法運行狀況,又給花洛喂下了幾顆散發著青翠光華的丹藥穩。
龍慈海轉過身,臉色疲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對白墨等人說道:“性命暫時無憂,生機已經恢複平穩,那異瞳本源亦被壓製安撫下去。”
他頓了頓,眼神無比嚴肅,“但這一切都隻是暫時...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丫頭本身實力太弱,九陽回天針與赤陽龍魂木髓發揮不出所有的力量,也隻能將這異瞳壓製一時。”
“老朽所能做的,是以藥物和陣法不斷補充、穩固住她的生機,延緩異瞳侵蝕的速度。但若想真正解決此禍患...”
龍慈海看向花洛左眼那依舊妖異的星輝,微微搖頭,“恐怕還是如同剛剛我說的第三點,設法找到那股在她體內可以促成異瞳和她原生靈力共鳴的那股力量...”
他歎了口氣:“眼下隻能等待契機,切記,不可妄動靈力刺激那星瞳,需靜養。心神劇震亦會觸發異瞳反噬!”
白墨深深一躬到底:“龍老前輩救命之恩,白墨與花洛,永世不忘!”
其餘眾人也連忙行禮致謝。
“分內之事罷了。”龍慈海疲憊地擺擺手,“我龍家與你白家倒是淵源頗深,白家小輩亦可算我龍家小輩,隻當是自己孫兒罷了。”
“拿著這個,若有任何變故,即刻喚我。”一邊說著,他一邊向白墨遞過去一片碧玉雕刻成的葉片。
“記住,赤陽龍魂木髓最多也隻能支撐一月之久,屆時若再無他法,恐怕...”
他沒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懂。
白墨點頭,眼中是化不開的沉重與決心。
守在一旁的沙靈兒突然一聲輕呼:“洛洛...她的手指動了!”
眾人精神一振。
隻見花洛長長的睫毛劇烈顫動了幾下,如同掙紮著要破繭而出的蝶。
隨即,那雙緊閉的眼皮艱難地掀起。
那一瞬間,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不再是那隻妖異冰冷的瞑瞳,而是她右眼中那熟悉的、如同澄澈秋水的冰藍色眸子。
眼神中先是充滿了迷茫與恍惚,如同大夢初醒。
但這迷茫隻持續了片刻,當她看清床邊圍著的白墨等人那寫滿擔憂與驚喜的臉龐時,那些昏迷前的記憶碎片瞬間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
“墨...”
她想開口,喉嚨卻乾澀無比,隻能發出沙啞的音節。
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左眼深處那被壓製的冰寒星輝似乎因為她的蘇醒而起了細微的波動,但隨即又被眉心和體內的藥力與暖流壓了下去。
“彆說話!洛洛,彆動!”
翟檸趕緊湊上前,眼中含著淚,臉上卻帶著激動的笑容,“你現在需要靜養,剛緩過來一點。”
明蕭蕭也緊緊握住她的手,哽咽道:“你嚇死我們了...”
白墨蹲在床邊,緊緊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感受到那細微的生命脈動,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實處,眼中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萬語千言的溫柔:“彆怕,大家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