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陣營中,多數年輕子弟先是徹底懵了,隨即爆發出難以抑製的激動議論:“少...少家主!她竟然...竟然自願銘刻歸屬印記!”
“天啊,我沒看錯吧?!那可是雲水閣主啊!”
“太驚人了!少家主也太厲害了!”
幾位支持白威的長老則在震驚之後,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欣賞和滿意。
這份主動的、徹底的效忠,其分量遠超任何形式的威逼利誘。
最核心處的白威,麵色依舊沉穩如山,但那雙深沉的眸子深處,卻閃過一道銳利如電的精光。
他看了一眼場中的兒子白墨和海清漪,心中已然明了。
白墨此舉,非但得一強大臂助,更是真正收服了一顆冰封已久卻依舊純淨至誠的心。
更何況,在海清漪身後,是一整個雲紋鮫人族。
這份歸屬,價值無可估量。
雲蝶亦是心神劇震,看著海清漪那溫柔卻決絕的眼神,看著她眉心的墨心印記,心中百感交集。
欣慰於墨兒得此真心臂助,震撼於海清漪的至情至性,同時也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海清漪將一切都托付給了墨兒,白家必須守護好這份沉甸甸的信任。
她看著兒子,眼神複雜,有欣慰,有凝重,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這份情義太重,墨兒能否擔得起?
剛結束對海瀾長老救治的龍慈海,目光如炬地掃過海清漪眉心那枚墨心歸源印,又看了看靜立場中的白墨,捋著胡須的動作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
他臉上慣常的慈藹笑意微微收斂,眼神變得格外深邃:“自願為引,歸源為契...好一個墨心。”
他看著那枚溫潤卻象征著絕對交付的印記,眼中充滿了醫者的沉重與悲憫:“神紋自錮,心魂為引...何至於此?!這等同於放棄了未來無限的可能,將自己徹底錨定於一人之身...此心...此誌...堅逾玄冰,柔若春水...非至情至性、至恩至感,不可為也!”
“此印記非同小可,其中蘊含的生命紐帶與靈魂共鳴...當真是手段通天呐。”
赫連雄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魁梧的身軀如同鐵塔,銅鈴般的虎目瞪得滾圓,死死盯著海清漪眉心那點墨色,臉上的肌肉劇烈抽動,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聲粗重的低吼:“丫頭!你...你瘋了嗎?!把自個兒的心門鑰匙都刻上記號交出去了?!”
整個會場如同炸開的鍋。
嗡鳴般的議論聲再也壓製不住,瞬間席卷了各個蓮台。
有人失態地站起:“瘋了!絕對是瘋了!”
有人臉色煞白:“本源烙印...這不是相當於把命交出去嗎?她怎麼敢?!”
有人目光灼熱:“這就是白家少主的魅力?能讓王鮫閣主如此死心塌地?”
更有人神色複雜地看向那位氣息尚弱卻目光欣慰的海瀾長老,低語道:“老海瀾拚命護她,她新生後第一件事是叩謝救命之恩,第二件事...便是徹底歸心白墨。這份情義,這份選擇...至深至極!”
話語中充滿了複雜難言的滋味。
數道或探究、或貪婪、或忌憚、或欽佩的目光,如同實質般交織在海清漪身上,最終都彙聚到她眉間那枚在暖陽下流轉著墨藍光澤的印記上,再投向她所深深凝視的那個人——白墨。
無數目光,如同無形的狂風巨浪,拍打向蓮台中央那兩道身影。
在這因她的舉動而掀起的驚濤駭浪中心,海清漪仿佛置身於一個無形的、隻容得下白墨的寧靜港灣。
外界的喧嘩與震驚,似乎都被那眉心印記隔絕了。
她的眼中隻有他,她的靈魂隻向他打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