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血色的臉蛋襯得她氣質愈發溫婉,額心那枚墨心歸源印在燈火下流轉著溫潤而深邃的光澤,如同她此刻的眼神,沉靜地落在前方,卻又仿佛時刻感知著身側之人的氣息。
她周身的氣息平和內斂,如同收斂了所有鋒芒的深海,隻餘下守護的暖流。
而在白墨身後左側,緊挨著他座椅的位置,花洛正坐在一張鋪著厚厚軟墊的矮凳上。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左眼覆著藥紗,右眼帶著初愈的疲憊,但眼神已經恢複了往日的靈動。
她身上裹著白墨寬大的外袍,顯得更加嬌小,此刻正微微側著身子,目光複雜地落在海清漪身上,尤其是她眉心那點墨色印記。
花洛的目光在海清漪眉心的印記上停留了許久,那點深邃的墨色,仿佛一個無聲的宣告,宣告著眼前這個女子與白墨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她暫時無法完全理解的、極其深刻的聯係。
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有對海清漪傷勢的關心,有對她力量的驚歎,但更深處,是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彆人強行分享的本能警惕厭惡以及一絲微妙的酸澀感。
她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好奇:
“海清漪。”
她直呼其名,目光銳利如刀,“那印記...刻在靈台命竅...不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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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問題看似關心,實則是在試探這份自願的真實性。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隻有遠處絲竹的餘音嫋嫋。
海清漪微微側首,目光溫順低垂,避開花洛的直視,姿態恭敬依舊:“回小姐,些許消耗,無礙。”
聲音平靜無波,如同深海,“比起小姐為護眾人所受之創,海清漪此印,微不足道。”
花洛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攥住了白墨外袍的衣角。
海清漪的恭敬讓她無處著力,那輕輕的自貶和溫柔的語氣更讓她心頭莫名煩躁。
她盯著那枚墨印,聲音更冷了幾分,帶著更深的酸澀與質疑:
“所以...你以後就永遠站在這個位置了?”
“如影隨形?”
她刻意加重了這四個字,仿佛在確認某種“威脅”。
海清漪的目光依舊低垂,姿態紋絲不動,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清晰定位:“是,洛洛小姐。海清漪自願追隨少家主左右。他在前,海清漪便在身後。”
“需暗影,我便匿形;需寒鋒,我便凝冰。”
“但也僅此而已。”
她頓了頓,目光極其短暫地、帶著無比的真誠掠過花洛受傷的左眼,“海清漪的存在,隻為守護少家主,以及...少家主珍視的一切。”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
花洛的心猛地一縮。
少家主珍視的一切,這無疑包括了她。
海清漪的姿態、話語,都清晰地表明了她的立場。
她是守護者,是工具,而非領地的入侵者。
這份坦蕩與定位,瞬間澆熄了花洛心頭燃起的無名火,也讓她意識到自己質問中的失態。
她看著海清漪低眉順眼卻身姿挺拔的樣子,看著她眉間那枚象征著沉重托付的印記,再想到她之前覺醒時那如同深海女王般的威勢...一種複雜的情緒翻湧上來。
敬佩,取代了敵意;
一絲心疼,也壓過了心裡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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