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催動回春環,又將自身靈力毫無保留地全部注入其中。
龍慈海看到回春環,雙目微眯,仿佛有所感悟一般點了點頭。
翟檸的神情專注無比,指尖靈巧地虛點劃動,引導著精純的生命靈力滲入傷處。
隻見那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汙血被碧光淨化析出,化為縷縷黑氣消散。
新生肉芽快速生長,連接斷裂的血管與肌理。
整個過程清晰可見,卻又在幾個呼吸間便已完成。
若不是破損的衣袖和殘留的血跡,幾乎看不出哪裡曾受過重創。
花洛虛弱地靠在白墨懷裡,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她右眼瞳孔猛地一縮,瞬間明白了這傷從何而來——是自己劇痛失控時造下的。
一股尖銳的愧疚和心疼猛地攫住了她剛剛平穩下來的心神,臉色霎時又白了幾分,嘴唇顫抖著,淚水迅速在眼眶中積聚。
“對...對不起...墨哥...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微弱又滿是自責,掙紮著想抬手去觸摸那已愈合卻仍留有血跡的地方。
白墨立刻收攏手臂,將她更緊地擁住,下頜輕輕抵著她的額發,阻止了她的動作,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不容錯辨的撫慰:“噓...沒事了。一點都不疼。你看,已經好了。”
他刻意活動了一下那隻手臂,動作流暢自然,“能換你平安,這算什麼。你若因此難過,才是真的讓我心疼。”
他的話語和擁抱有效地安撫了花洛激動的情緒。
她將臉埋在他胸前,身體微微顫抖,淚水無聲地浸濕了他的衣襟,但不再是恐慌和自責,而是劫後餘生的依賴與感動。
翟檸撇撇嘴,收起靈力,咕噥了一句:“逞能。”
但她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和放鬆。
她順手拋給白墨一個小巧的碧玉瓶,“裡頭是生肌凝露,外敷,一日三次,疤痕都不會留。省得某人回頭看著傷口又胡思亂想,平白惹人心疼。”
最後一句,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埋首在白墨懷中的花洛。
白墨精準接過,低聲道:“阿檸,多謝。”
殿內緊張的氣氛終於徹底緩和下來。
晚風穿過廊柱,拂動垂幔,帶來遠處隱約的花香,衝散了先前彌漫的血腥與戾氣。
絲竹管弦之聲早已停歇,此刻唯有風聲與眾人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交織,顯出一種大戰過後的疲憊與寧靜。
所有的質疑、猜忌、敵意,在這一刻,如同陽光下的薄霧,被眼前這無可辯駁的事實驅散得乾乾淨淨!
赫連雄臉上的鐵青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羞愧和一絲後怕。
他看著花洛那純淨的紫色瞑瞳,又看看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的白墨,再看看額角帶汗的龍慈海,嘴唇動了動,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臉色煞白的赫連鋒厲聲喝道:“混賬東西!還不給少家主和花洛姑娘賠罪!”
赫連鋒如夢初醒,看著花洛左眼的變化,再回想自己剛才的咄咄逼人,一股巨大的羞愧感湧上心頭。
他單膝重重跪地,對著白墨和花洛的方向抱拳低頭,聲音嘶啞而充滿悔意:“末將赫連鋒,有眼無珠,魯莽衝動,險些鑄成大錯!衝撞少家主,驚擾花洛姑娘,罪該萬死!請少家主責罰!”
他身後的親兵也紛紛單膝跪地。
白雲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