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稍候。寒山...需要先去換一身素服,為義父戴孝。”
說完,他對著書案上的星盤碎片,深深一揖到底。
然後,轉身,步履沉穩地走向值房內側的休息室。
那清瘦的背影挺直如鬆,再無一絲文弱,隻有一種捧起血仇即將攪動天下風雲的決絕與恐怖。
“雷霆獄,將是這星火燃起的第一道驚雷。骸渦宗...他們欠下的血債,駱某...親自去討!”
沉重的黑鐵門在他身後無聲合攏,將外間那沉重的空氣隔絕開來。
內室並不寬敞,陳設極其簡單,隻有一張硬板床,一個衣櫃,以及一張擺著尚未動筷的簡單早餐的小幾。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苦寒的鬆煙墨和陳舊書籍的味道,與外間的血腥和肅殺截然不同。
駱寒山走到衣櫃前,打開。
裡麵整齊地疊放著幾件素色的粗布麻衣,與他一向樸素但整潔的衣著風格相符。
他取出一件毫無紋飾的月白色麻布長衫,動作緩慢而鄭重地換上。
當他係好最後一根布帶時,目光落在衣櫃最底層的一個小木盒上。
他沉默片刻,俯身將木盒取出。
打開,裡麵並非什麼珍寶,而是一塊係著紅繩的已經磨損得十分光滑的黑色鵝卵石,以及一根乾枯的空明草。
那是他幼時,司空玄第一次帶他去千機閣觀星,在回來的路上,於運河畔撿拾送給他的。
石頭代表固守,孔明草代表傳承。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那冰涼的石頭和脆弱的枯草,呼吸驟然變得急促,眼眶再次不受控製地泛紅。
但他迅速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強行將翻湧的悲慟壓回心底。
此刻,不是悲傷的時候。
他將木盒小心地放回原處,關上衣櫃。
當他再次轉身時,臉上已隻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
他推開門,重新走回值房。
外間,孫路正站在書案前,俯身仔細查看著那張巨大的星辰運行圖,手指在某些特定的星軌和斷裂的軌跡上緩緩移動,眉頭緊鎖。
王震則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閉眼調息。
蕭學河局促地坐著,大氣不敢出。
聽到腳步聲,三人同時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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